但若说浊气似金风利刃, 界渊的玄功便似溶金烈焰, 两者甫一接触,滔滔烈火便将金风融化,只于一点黑烟,在臻于完美的功体上留下一点蚊子叮咬似的疼。
武功练得太好也不行,等到这天了, 连开门揖盗也不容易啊。
界渊于内心一叹,又引更多浊气入体。
无数的浊气进入体内,无数的烈焰吞噬浊气,但一人之焰再多,也烧不完这幽陆的浊气。
当无数浊晦穿透界渊的护体真气时,疼痛随之而来,先是万蚁噬身,随后千仞透体,浊晦一刻停留,疼痛一刻不止,周而复始,越演越烈。界渊眉眼不动,控制着玄功与体内浊晦相安无事,他继续运功,身周吸力还在加大,浊气的下降也在加快,无数浊气不停冲刷身躯,浊晦随之充塞身体,在体内越积越多……
体内的浊气到了一定程度,疼痛倒变得微不足道了。
因积累在体内的浊晦之气已开始破坏功体、五脏、神经。当神经也被浊气吞噬的时候,疼痛就被麻木所取代。
界渊平静内视,见浊气在体内翻滚,还使循转真力避开浊气,免得多花功夫。他默默计算时间,趁着自己还能控制之时,轻轻闷哼一声。
黑色的龙卷早将界渊环绕,站在一旁的言枕词不能轻举妄动,只好调动全副功力集中双目双耳之上,听暗吼风声中余下的点滴声息……而后,他就听见了界渊的一声闷哼!
言枕词刹那闪身,进入浊气之中,一眼看见盘坐界渊。
浊气浓烈,接触到皮肤之上,皮肤立刻冒出水泡,接触到眼睛之中,眼睛霎时剧痛。
但也正是此时,界渊留在言枕词体内的真气应激而出,自动加入了言枕词真气罩里,只见幽幽火芒似灵蛇,灵蛇环绕言枕词一臂之距游走流窜,曳出点点星火,强硬将浊晦驱至此距之外。
此景虽美,言枕词却没有多余的精力将其注意。他的目光早在进来的一瞬就定在了界渊身上。
此时此刻,盘坐在地的人面容惨白,身躯微颤,环绕在他身周的飓风因功力的渐渐消散而有四溢回上空的苗头。言枕词辨出局势,不敢停顿,立刻盘坐到界渊背后,将双手抵在其背心之处,依照界渊所说,调动其留在自己体内的功力,缓缓探入界渊体内,再帮助界渊运转真气。
真气入体,另一人现在的真正状况顿时出现言枕词眼中!
只见界渊体内,浊气已占十之六七,这些黑气如同贪狼,疯狂噬咬界渊体内的每一处地方,它们切割经脉,击打脏腑,腐蚀血肉,其本该如琉璃般完美清净的体内,此时已如泼入硫酸,临受刀斧,处处焦黑残缺。
言枕词眼见此景,再想自己此刻行为,无疑正泼酸持斧,残害心爱之人。他心神一时大乱,再不能控制手中真气运转,循环一松,浊气四散,言枕词真气同时反噬,噬向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