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啦,邓夫子说他看见你入主凤阳,他也就了了心愿了,估计不日就要走了”我以为自己会笑的很喜庆,可实际却只有颓唐:“还有我,我也得走啦,宫里没有我的地方,上京也没有,也许我真该回丘祢去。”
嫦云点头:“离开这儿去哪儿都好,姐姐想去就去吧。”
然后她顿了顿,又望了望天:“日头好,是个好日子呢.........”
我不知道嫦云这话有没有深意,但我还是愿意听她的,她说昭圣宫往后怕是没法子住了,这几日我可以调去傅宝音那儿做女官,颐夫人是个好人,虽然耳根子软,胆子也小了些,可她终究还是个好人。
我是在很久之后才理解嫦云今天说的话。
她从来就不爱跟人计较,尤其是我。
比如豫王,比如平阳翁主,再比如傅宝音。
他们一个个的都有理由,可无一例外都在把嫦云逼上绝路。
可这些我哪里会知道呢?
其实这会儿有两个嬷嬷已经很不耐烦,只是碍着贵妃的面子,才没有板着脸上前把我赶下去。
嫦云被接走了,大典要从正清门开始了。
礼乐齐备,宫廷四处皆是披红挂彩,艳红一片。
所有人都等着,看着。
可惜每逢这种时候,不速之客总是会特别多。
不出意料的,傅森也来了。
带着人来的,很多很多的人。
来的还不巧,就赶在帝后进朝天门之前。
我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傅宝音拦着没让我出去,胆子小的人到这会儿反倒生了无穷底气,只一味地劝我,说这是嫦云一早就安排好的,一切都只为了今日。
可我什么也听不进去。
傅森是早有准备的。
多好的时机,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候了,彻侯逼宫不成,常清顺势被调回上京,榆关的守备尽数撤去,谁都不知道豫王如何在短短的半年之内收揽这样多的人马,甚至还有不少夷人。
若说从前没有,那么现在,他的确有和公孙嘉奥对峙的底气。
正清门平日冷清的很,只有国之祭典,祈祀之礼时才许打开,而永庆门的守卫最是薄弱,今日的侍卫大多都留在了正清门,傅森不傻,命贺缇骑早早地守在上京城外十里,一见封后大典便起狼烟,万人铁骑一举便可踏破城门。
大约是没想到他真的敢选在封后大典来犯,公孙嘉奥本是早早地做好了应对,却唯独算漏了她。
想想之前吕嫦云的表现,她这半年来的妩媚温驯,他的心便一层一层地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