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我那年才十五岁,躲了师傅的课出来摘枣子吃”我站起身,将傅忌的衣襟,他的发冠又重新整理了一遍,他这人爱干净,有一点看着不顺意了就要发脾气,我得给他拨弄细致了才行。
“十五岁,已经有很多人来议亲,平阳的百里氏,汝南的岑氏,都成日地往我家里下拜贴”我给傅忌整理完毕,也不走开,就这么流着泪,神情空洞地诉说着,也不知是在看谁:“那天没有人告诉我太子也会来将军府,我从树上摔下来的那一刻,都以为他不过是那家的小公子,一时贪玩才走进了我的花园。”
“我看他都被我压的昏过去了,还壮着胆子往他脸上摸了两把”我使劲擦了把脸,袖子被侵湿了一大片,可那眼泪却老跟擦不干净似的,一直地往下掉。
“你别说,摸-起来手感还真不错。毕竟除了邓夫子和我老爹,我从来没见过别的男人,也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男人”我笑道:“当时我便想着,若是真被我砸出个好歹,那我便让他入赘进府里跟我成亲,跟我过日子,反正我们府里钱多,也不少他一张嘴。”
“可是,谁知道他是太子啊...........”我感慨道:“结果不是他入赘来将军府,反倒把我给忽悠了进去。”
可能是我的口才很好,说的很生动,公孙刿见我不愿离开,也只好将帕子收了回去,不笑也不恼,只是那神色复杂叫人看不懂啊看不懂。
他说:“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就欢天喜地地嫁给他了啊!”我说的那叫一个高兴啊,好像那一日的风光,那一日的满足,还有傅忌惊艳又隐含着爱意的目光,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成亲那日,十里红妆,上京人头攒动,那架势连太子妃见了都眼红,连宫里头都下了赏赐,这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我梦想过的,就是话本子上写的天作之合..........”
“可明明是天作之合,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说到这里,我却陡然失了言语,开始不受控制地瑟缩起来,双手死死地环住自己,只是不断地重复着:“这不应该的,不应该啊..............”
再让人这么呆下去,怕是就要发癔症了。公孙刿听我这么半是哭半是笑的听了将近一个时辰,这会儿终于动了手,趁着我还对着傅忌絮絮念叨的时候,抬手只一下,便让我彻底安静了过去。
我只记得,我在陷入无边的黑暗前,还抓着傅忌的手不肯放开,希望他能睁开眼,哪怕是骂我一句也好。
我们之间已经不能用三言两语概括,真是又爱又恨的过往,明明都被害的这么惨了,盛宠多年,却连孩子都不能有,连他是不是真心都还来不及问一句,这么一对比,我简直输得彻底。
可依然要承认,其实一直以来我最喜欢的,我最爱的,也不过是这个当年在树下闲庭信步的少年。
相信我,若是你们见了,也一定会喜欢上他。
真不想不愿意松开傅忌的手,也不愿意离开他啊...............
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觉得,就这么陪傅忌一起死了也无所谓。
我怕死的太晚了,傅忌在下面就等不到我了。
鼻尖灌入沉沉的苏合香,似乎促使人心绪安宁,我被打横抱起,左手无意识地扒在男人的肩膀上,每当我念着傅忌的名字,这人的身躯便很奇怪的僵硬一下,让我始终都睡不安稳。
如果抱着我的人是傅忌就好了啊...........
很可笑吧,我竟然在昏厥前的最后一秒,仍是在想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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