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松雪兀自想着,便想叫人把丽昭仪传了来,丽昭仪狠毒有余,老练不足,始终没有邬太后那样的眼光和深度,可有人在边上一同商议商议对策,总是能将思路理的清晰明路些,正这么想这么,她一转眼,便看见公孙刖立在外间,当中隔开了一道珊瑚帘,双方的脸都看不真切,万松雪便拭了拭眼睛,一改往日的清冷,这会儿是真的不带任何感情,话语中透着彻骨的冷意,道:“今日怎么下学早了些,可向圣上请安了么?”
好在公孙刖对着自己的母妃也是一样的恭敬,就回答说方才父皇随口问了两句自己的功课,便急着要回含凉殿,约是璟嫔还没有醒,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放心不下,便就这么在乎那个丫头么?
万松雪哼笑了声,点点头,又道:“回去吧,明日带着你三妹妹去含凉殿瞧一眼,她如今在圣上跟前不一般,便是你们见了也要喊一声庶母妃。”她沉着脸嘱咐道:“去的时候磕个头就行了,旁的不要多嘴,省的圣上又要借口发落,说你一味地苦读用功,全然忘了孝字怎么写。”
公孙刖应承下,又想了想,道:“母妃还是私下查上一查,至少能给父皇一个交代。”
“这不用你操心”万松雪烦躁地略一挥手,道:“你先退下吧。”
这态度,真是冷淡的可以。
万松雪没有再和自己儿子交流下去的欲-望,不过那公孙刖似乎很习惯,他生的白皙温润,眉骨鼻梁挺拔,还是北地人的长相,却不比公孙嘉奥那样外露,比之公孙刿那般的熠熠神采;
这样的大皇子,实在很难让人瞧出野心这样的东西来,是以太傅同文撄阁的宫人都对公孙刖的印象很好,看金贵嫔养出来的二公主就知道了,一个从来都不摆架子的主子,是多么的可遇不可求。
只是亲母子间相处起来,似乎却不该是这样的。
在吕嫦云昏睡时,公孙嘉奥也没有放下朝政,皇帝终究还是皇帝,区别在于谁做的好谁做的不好,以及在那把龙椅上是否能坐的长久,吕兆年如今生死不明,却不妨碍他借此来要挟榆关的人,只是很不巧,那奏章才刚要发下去,吕嫦云便撞在了枪口上。
这一倒下就没起来,在含凉殿靠着野山参吊气,只是每次由胡御医扎针时才会好上那么一点。
公孙嘉奥晚上坐在吕嫦云身边,看她紧闭着眼,面色白的没有一丝人气,突然就觉得,他后宫的人都不曾进到他心上过,可不理会就是不作为,他往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千般纵容的下场,便是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