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万松雪歇了一天,只等第三日料理完老才人与敏妃后续事宜,丽昭仪才敢上门来,早早地就侯在暖阁里,大约是知道这次事没办好,铁定在瑀夫人那儿没好果子吃,便是一脸的心虚,一见着人便臊眉耷眼的,没等万松雪问点什么,就一个劲地为自己开脱道:“原道是娘娘的吩咐,臣妾不敢不精心,可那毓德宫里的宫人竟然趁臣妾不注意,一气跑去了傅宝音那个老女人的宫里,臣妾没办法,只好先扣了人,想着翻出罪证,谁知.....谁知.........”
“谁知罪证没翻出来,手脚也没那个老妇快,你就白白等在殿外,料着本宫不会把你托出来是不是?”万松雪语气稀松,不像是生了大气,可压得地上的丽昭仪头都抬不起来,一宫的主位这样低声下气地跪着讨饶,说来不怎么上台面,叫奴才见了都看不起,丽昭仪手里挂过人命,当初还是万松雪替她摆平的,这从根本上说,就跟吕嫦云那样的不是一路人,所以万松雪能够很容易的就拿捏住她,不愁她不听话。
“其实你也不用这么急着来跟本宫请罪”万松雪作势要去扶,丽昭仪一激灵忙躲开两寸,不敢起来,害的万松雪又叹了口气:“该倒的人不倒,本宫倒是无碍的,只是璟嫔近来风头太盛,又有忠勇公撑腰,任其坐大对咱们没好处。”她拉起丽昭仪,又给她整了整鬓边的钗,柔声道:“本宫膝下虽是儿女双全,可到底没有个得力的娘家,一应都只靠着圣上垂怜。”万松雪笑起来也是清清冷冷,叫人毛骨悚然:“有妹妹替本宫做事,不会缺了你的好处。”
听这话头,怕是这事儿还没完。
丽昭仪今日梳齐了发髻,头上珠钗丁零当啷,本是一华服丽人的打扮,可经瑀夫人手这一摆弄,便感觉头上像是针扎了满头,只是唯恐万松雪又要叫她做什么,又不好一口回绝。
只怪当初落她手里,这么多年,一条人命都换了那么多人命,贼船上都上了,哪有这么好下的道理;
丽昭仪自觉亏的慌,纵有再多的苦水,都快流干了。
今日是个搬家的好日子,静香说嫦云在阿哥公孙嘉奥面前掉了几滴眼泪,那形容可怜,比金贵嫔派嬷嬷过来那阵都要哭的厉害,璟嫔到底是个嫔位,还是有点分量的,我心说这回能从冷宫给出去,这名字也得改改了,总不能一直是瑞贵妃瑞贵妃地叫着,洛之贻的手段不算光明正大,那就暗自防备着吧,嫦云说不管怎么,先进了毓德宫再说。
我在广寒宫里打包衣物,阿柒又趴在旁边干瞧着,他是伺候过敏妃一阵的,手艺好的人到哪儿都沾光,敏妃还夸他的做的菜好吃,结果敏妃死了圣上大怒,听说亲近的宫人都一应赶的死的死,他这个隔远了些的倒没怎么,不过屁股受了一顿打,所以就只能趴着,顺便动动嘴皮子了。
“这件是祁贵人之前给我补过的,还有这个是香桃子给我悄悄藏下来的珍珠板.......”我一件件数着,齐开霁就在一旁看,看这家当实在是不怎么丰厚,那珍珠板好好的还掉了一颗主子,突兀的很,嘴巴就又开始犯-贱了:“唉,我说你在冷宫呆着不是挺好,做什么非要出去,你忘了成妃还等在外头,就为了收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