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香桃子乐的,我放了花架子看她:“嗯,那你怎么跟南翮说的?”
“奴婢说,这话说不准,娘娘心里有气不肯撒出来,光有奴婢们陪着也不贴心,”香桃子吐了吐舌头,好像笃定傅忌一定会来似的:“所以还是得让圣上亲自来瞧瞧呗!”
话虽如此,但香桃子还是不比我老爹有用,吕将军说我起码能做贵妃,我果然就做了贵妃;现在香桃子说傅忌一定回来,但我等的花儿都谢了,傅忌也还是没来。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诡计和阴谋的味道,但是通常都闻不大见,因为被晚膳给盖掉了。
婚期看样子得延后,要不傅忌这次是真的看傅森不顺眼了,干脆一把把他的国相一职给撸到底,连婚也不想赐。
近来真是什么都不顺,什么都要琢磨,昭圣宫后苑的玉妆花昨天死了一株,是枯死的,心疼的我一晚上都没睡好,把花给折了插在瓷瓶里死命的浇水,第二天一看,这花还真是给面子,花杆子都顺着水流没了。
好久都没有嫦云递进来的消息,廷尉也是三天换一批,总是认不清人,我在昭圣宫闲的都想去后苑拔草,乌梅子这几天倒一直忙里忙外的没歇过,底下的宫人有一两个的有点惫懒,她看见了说几声,第二天该偷懒的还是偷懒,管不过来。
有可能他们是想再观观风向,看我是不是真的失宠了,还是圣上只是暂时地把我晾在那儿,以后还要再扶起来的。
这让我怎么说呢?
宫人的眼光啊,都长到脚底板去了。
吕将军和傅忌看人都看的很对,我果然是脾气不好,但又格外的好哄。
甚至都不必有人来哄,我自己就能排解自己,一觉睡醒,再大的事都不叫事,只要身份还是贵妃,我老爹还在朝堂有一席之地,那我就算没有宠爱也能过得很好。
后宫再大,不也是红墙围起来的,琉璃殿再华美,不也是后宫里的一块方寸之地,我现在就是从这块地方,挪到了含凉殿那块而已。
南翮挥退了其他宫人,自己顶着冷风亲自站岗,替圣上守着门,只感觉那风不要钱似的往脸上刮,一是冷,而是疼。
他现在也才三十岁,太监比不得真男人,越老越不见老,南翮想,可能今夜当完差,回去得拿雪花膏好好搓一搓了。
但看见贵妃一袭月白银装款款而来,纵然吹的脸僵都要上去打千儿:“贵妃娘娘里边请,还是老地方,圣上在暖阁里等着您呢!”
摸着黑,还见不得人,这心情就不见得能好,我顾念着南翮从前没少在傅忌跟前说我的好话,这才没有甩脸子,而是轻轻地抬了抬下巴,客气了一句:“有劳。”
进到暖阁,暖和多了,傅忌穿着一身寻常的赭红色暗袍子,头发也是松松散散的簪了桃木根,没有批奏章,在看书呢。
乌梅子给我解了披风,悄悄地退了出去,只留我一个人站也不是,走过去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