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修和去村长家里与老人下了会儿棋,靳南不爱看老头子下棋就在屋里玩儿手机,这里的信号还好,只有些卡顿,虽然玩儿不了游戏但是看看电影还是可以的。
这天晚上很晚了盛修和从外面回来,雨已经停了,他手上拿着一把样式很土的大伞,鞋上也站着泥,外面的路依旧泥泞潮湿。
这两天靳南都歇在盛修和的卧室,几乎把盛修和当做自己的大号防蚊摆件。
他见盛修和没有向之前两天洗了澡换了衣服就进了卧室,看来是还不打算睡觉,问道:“有什么事儿?”
盛修和道:“换上衣服跟我来。”
靳南不明所以,但还是换了衣服跟着盛修和出去,盛修和少有卖关子的时候,他想看看盛修和想干什么。
这儿的路潮湿泥泞很不好走,因此走得很慢,盛修和领着靳南在夜色里走了也有不短的一会儿。
这里的夜很安静,空气里只有虫鸣声与他们走路的脚步声,因为下过一场雨,这晚上凉爽许多,空气中是湿漉漉的清新空气,就这样慢慢走在路上,人的心也慢慢的随着周围的环境安静下来。
宁静平和而闲适,脑中的纷杂的思绪都被清空,是一种很舒适的状态这让人心情很好。
靳南不知道盛修和要带自己去哪儿,他也不急,只这样走着就很舒服。
直到一片竹林时,盛修和才缓下脚步,他带着靳南走进竹林,然后停了下来。
靳南饶有不解,借着微弱的月光他往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盛修和道:“仔细听。”
靳南看了盛修和一眼,然后竖起耳朵,凝神静听。
冥冥中似乎都在帮他,这一刻风都停了,万籁俱寂,安静得靳南几乎能够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就在这时,一种很轻的窸窸窣窣的响动传入耳中,当朦朦胧胧间捕捉到这一缕响动,凝神捉住它,完善它的轮廓,当靳南真正听清这声音后,他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窸窸窣窣,嘎吱作响得,这微弱得,安静而卑微的声音在靳南听来无异于一道惊雷,直直得劈碎了他心中一直堵塞不同的某处,那一瞬间,靳南似乎是明悟了什么。
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年幼的海伦凯勒第一次明白手上流动的那个东西,就是老师在她手心写的water。
非常微弱的声音却带着能够直击心灵的魔力,没有人能不为它而震撼。
是雨后这是植物疯长的声音,在黑暗的夜里,在无人发现的野外,在别人不知道的时候,疯狂的生长着,是渺小而伟大的生命。
靳南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盛修和拉过靳南的手,放在他的胸口处,他声音低沉平稳,带着令人信服的魔力“这就是生命。”
靳南感受着手掌下的心跳,一下一下强健有力。
这就是生命,靳南在心底默念。
他想到了雪峰之上巍峨的山川渺小的人,他想起盛修和带他看的石头缝里拼命开出的一朵无人关注的小野花,他想起荒芜草原上的处处生机,他想起村民的柴米油盐和欢声笑语,是了,还有雨后植物生长声,还有这颗跳动的心脏。
渺小而伟大的生命。
靳南下意识得揪紧了盛修和的衣服,情绪激动不已,他想说什么,却喉头梗塞。
他手微微颤抖,最后狠狠地扑入盛修和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