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温桃用灶膛里柴火燃尽的草木灰把依稀闪烁的火星子灭掉,自她昨天答应了董秋让赵之洲过来住一段时间,下午他们就把人给她送了过来。
一楼是已经去世的温父温母的房间,小阁楼上堆的也是些杂物,温桃就在二楼走廊的尽头收拾了一间空房间出来,正好和她的房间一东一西。
因为发热浑身肌肉还有些酸软的赵之洲第一次在陌生的环境里睡了个好觉,董秋让人准备的东西很齐全,他换了衣服慢吞吞的从楼上下来。
温桃把碗筷放好,入乡随俗,客随主便,她早上一贯吃的很清淡,一碗清粥加上一叠泡菜,不过担心赵之洲可能会不够,她便另包了一笼菌菇馅儿的小笼包,趟在不大的蒸笼里看着小巧可爱。
得偿所愿的赵之洲依旧很沉默,就像董秋之前说的那样,他的存在感就和温桃院子里的一棵树差不多,呼吸间都是小心翼翼,不让人察觉。
“早上好”,他声线里还有些滞涩,身形单薄,苍白的面皮下依稀还能看见青色的血管,
“早上好,吃饭吧”,温桃对着赵之洲笑了笑,她救了他,总觉得身上多了一份责任,“我一会儿要出去一趟,你待在家还是跟着我一起去?”
她不是专业的心理咨询师,也不知道该怎么干预他现在的心里状态,不过唯一有优势的大概就是她曾经也经历过,知道怎么样才能摆脱心里的压抑。
赵之洲抬头,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我和你一起去”,就算是这里很安静,他也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
“嗯”。
临出门前温桃从墙上拿了两顶草帽,都是她自己学着编的,一顶递给了缀在她身后当尾巴的赵之洲,
“一会儿太阳大,戴上帽子能遮一点儿……”
她比赵之洲大了三岁,对方又是一个需要帮助的病人,相处的时候温桃自然而然的充当了照顾者的角色,不过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耐心,总觉得她应该这样做过很多次,难不成她没失去记忆之前还真是一个医生。
赵之洲听话的戴好了草帽,他模样清俊,举手投足间都能看出良好的家世和教养,一顶小草帽也戴出了一股高贵感,手心里还捏着早饭没吃完的小笼包,乖乖的跟着温桃出了门。
温桃虽然把家里的大部分田地都租借给了村里的其他叔伯,但也还剩了一些自留地,留着种些花生、甘蔗、玉米和红薯这些。
至于在院子里种的则是一些白菜、黄瓜、番茄这些不怎么占地方的蔬菜,也方便她随时可以采摘,不用出门。
用来种花生和玉米的自留地也不是很远,就在鸡鸣山的山脚下,温桃身后背了个小背篓,领着赵之洲径直往山脚下走。
“卧槽!我眼花了!?”因为没有完成任务饿到前胸贴后背的俞笙艰难的从树根底下爬起来,踮着脚张望远处的田坎上走动的两个人影,
“这不是赵之洲那小子吗!?”
竹林里的小胖子为了一口吃的,正哼哧哼哧的砍竹子,一早上的运动量比半年的都还剧烈,砍了两三个小时都还没集齐一摞,他扔了砍刀,顺着俞笙视线的方向看了过去,
“什么?”
“啧”,俞笙看着赵之洲和温桃越走越近,没想到赵之洲这小子还挺有心计的,出去溜一圈儿就搭上小仙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