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成和颜悦色道:“孙尚书,要么大婚还是你孙家出钱?这大婚可不是说着玩的,要办就得大办……”
孙岩彻底没钱了,只得道:“那么就待陛下……有钱时,咱们再大办罢。”
李庆成很满意,打发了孙岩,内阁捧了折子过来,黄谨挨个看奏折,盖玉玺,李庆成只抽了几封标红的文书看过,便亲笔批注。
日子过得甚是悠闲,阳春三月,韩沧海本应入京述职,人没有来,来的却是浩浩荡荡,二十大车的朝贡,礼单上只有一句话:
一点心意,以备你成婚之需。
四十万两白银入京,那是江州近十年,积累下的近一半。
韩沧海有先帝批下的特权,可以江州经费维持五万黑甲军的兵制,如今他将黑甲军撤裁到五千人,所有预备军解甲归田,并朝来使说:“圣明天子在位,中原百年内不会再遇战乱,黑甲军可以撤编了。”
“我不成婚。”李庆成道:“收进国库,旁的事免谈。”
方青余从箱内捡起一件红黑相间的婚袍,对着自己比划。
“这是皇后穿的。”张慕冷冷道。
方青余一哂道:“谁穿不是一样么?”
张慕道:“陛下,你该成婚了。”
李庆成道:“东疆的方家还未平,塞外匈奴人还在,我、不、成、婚。告诉孙嫣,想嫁人就自去找个人嫁了。”
张慕:“你会当天下的笑话。”
李庆成:“我从来就不怕人指点,嗯?”
说着示意张慕看宫外的一个箱子。
那是十七策中“开源纳谏”,新法的一个措施,在皇宫内城外置一木箱,接纳所有百姓投递的文书。
文书可告御状,可弹劾在朝官员,也可直斥天子之非。
告御状的拣出来分发刑部,弹劾的递交内阁,弹劾李庆成的,李庆成都让黄谨读一次,之后一把火烧了。
张慕没有再说话,转身走了。
方青余把皇后的婚袍套在李庆成身上,笑嘻嘻地穿上皇帝婚袍:“咱们来拜天地罢。”
“你给我滚——!”李庆成一脚踹开方青余,回殿。
当夜,李庆成在御花园中发呆,黄谨在一旁念弹劾书。
“这一封是弹劾方将军的。”黄谨满脸谄笑:“先不说了。”
李庆成:“说,为什么不说,方青余他又闯什么祸了。”
黄谨道:“这个……”
李庆成淡淡道:“说就是,只要忠于朕,旁的事你都不用担心。”
黄谨道:“方将军的亲兵,上次打死的人来告御状……被关起来了。”
李庆成蹙眉道:“什么玩意?还有上次?你帮着方青余窝藏了几次御状?!”
黄谨忙道:“不不不,陛下明察,这封本应递呈刑部的,是先前分拣时错了,臣这就派人送去。”
李庆成:“递呈刑部?也就是说,先前早有不止一封递去刑部了?这案子压了多久?到现在还没办?还接二连三地打死人?传刑部尚书过来!”
黄谨忙前去办,一封被拣错的弹劾信作为线索开始,揪出了一件震动朝野的大案。
首先,刑部尚书夤夜入宫,言道并未收到状纸。
于是李庆成连夜派人前去彻查刑部,揪出了与方青余勾结的刑部侍郎。
六封弹劾书,由左到右,摊开在龙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