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海东青归来,带着一方巴掌大小的白绢,白绢上是触目惊心,血迹斑斑的御林军效忠令。
李庆成果断道:“开始计划!”
第一抹朝阳的光辉洒满整个京城,御林军于城内,联军从城外开始最后的冲杀!
双方开始夹击守城军,在大火中燃烧了一整夜的城楼轰然垮塌下去,化作飞灰,满地惨烈殷红的鲜血,焦黑的死尸。
攻城撞柱最后一下,宛若山崩,城门砰然倒了下来,发出巨响。
城中冲杀出上千骑兵,方青余吼道:“到我们了——!杀——!”
唐鸿与方青余率领上万兵马开始冲锋,护城河上的吊桥还未收拢,便被城内御林军牢牢守住。
“殿下归京——”
“缴械不杀——”
五万兵马填进了京城,城墙全面告破,黑甲军如潮水般退回,缓缓撤军。
群鹰在朝晖中展翅飞起,覆盖了大半个京城的巡逻领域,李庆成策马在胶泥的鲜血中入城,身后跟着张慕引领的八十名鹰卫。
城墙高处,面目焦黑的守城军发着抖,放下手中石块与刀剑,哆嗦着跪下。赫然是京师中的百姓。
“方皇后连百姓都押上来守城了么?”李庆成缓缓道。
一名鹰卫回报道:“殿下!镇东军派出士兵手持利刃督军,一人监督十人,凡是意图逃跑的人便临阵斩杀,推下城去!”
李庆成缓缓点头,看着那被源源不绝押下来的百姓。
“谁说的缴械不杀?”李庆成道:“谁下的命令!刀斧手预备!”
百姓队中登时疯狂哭喊,爬过来抱着李庆成战靴,李庆成狠狠抬脚踹开,大吼道:“你们这些愚民!你们杀了多少保家卫国的将士!就算上刀山,下油锅也不能减轻你们半分罪孽!”
“殿下……”殷烈喘着气回报:“韩沧海将军下的命令,请殿下以苍生为念。”
李庆成深吸一口气,静静站了半晌。
“既是如此,便赦了你们。”李庆成冷冷道,抽剑横挥,云舒剑将最近的百姓头颅削了下来,那人颈中鲜血狂喷。
“但我以天子之名!”李庆成喝道:“诅咒你们永世不得超生!”
李庆成喘着气,收剑归鞘,面前是一条洒满金辉的长街,尽头通向皇城。
外城告破,群鹰在天际翱翔,唐鸿对地形熟得不能再熟,分四队兵,在军鹰的指引下绕过整个京城的外区,巧妙避开了方家镇东军的埋伏地点。
占据巷口战地后,唐鸿以军鹰传令,四队与殷烈汇合包抄,沿路碾进京城中心。
于天空朝下看,京城四街三千巷,错落林立的民宅之间缓缓绽放出一朵四瓣的鲜血之花,到处都是鲜血飞溅的石砖,尸横就地的兵士。
最终萧眿、殷烈二人镇守八大外城城门,唐鸿与方青余、张慕三人在内城门南华门外汇合。
李庆成身边已聚集了三千御林军,于市口处远远看着南华门。
都骑军死伤近半,其余俱被方青余所俘,押到城外,此刻内城处直到皇宫,只剩下方家的亲兵——镇东军了。
李庆成知道不可能再劝和了,镇东军素来不服朝廷管辖,撞破内城门后,势必是最后的战役,也是一场不死不休的血战。
“御林军去守住各大宫门,以防方皇后逃跑。”李庆成道:“抓住她了以后不许伤她,我要留着她的命。”
所有人静静看着李庆成,李庆成道:“撞车还没有来?小舅呢?”
“回禀殿下。”一名传令兵道:“韩将军的部队死伤最为惨烈,黑甲军牺牲了三万八千名将士,韩将军正在城外收敛袍泽尸体,攻城车马上就到。”
“破城的首功应当记在韩将军身上。”唐鸿道:“是谁先杀进城门的?”
方青余答:“是我,我明白。”
李庆成疲惫道:“他不会稀罕这功勋的,当年和父皇攻打京城时也是,城门告破后他就走了。”
张慕看着李庆成,一声不吭。
方青余笑道:“你去歇一会。”
李庆成道:“我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