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大部分地区都解放了,只剩下申城那座孤岛。
当外围战打响时,一批一批伤员被送下来,医院里忙得不可开交。看到床位紧张,乡民们就拆了自家门板,搭起了临时铺位。
妇救会也动员大家去照顾伤员。
“姐妹们,家里有条件的就领个伤员回去吧……”
一番动员之后,家里住得下的,就领了伤员回去。没条件的,就去医院里端茶倒水,洗床单子。
江采莲也去医院帮忙,沈晓月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后面。
她是个小医生,没准还能派上用场呢。
这天上午,又一批伤员被转送下来。
江采莲在一副担架上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他昏睡着,腿上缠着绷带,血迹斑斑的。
夏同志受伤了?她心里一揪。
想着那日夏同志还是雄姿英发,策马奔驰,可一转眼就躺在了担架上,这就是战争的残酷性吧。
沈晓月也看到了。
她翻了翻登记薄,上面写着“夏春望”。
果然,是书中的那个人。
沈晓月一阵激动。
解放了,她就是祖国的小花朵了,再也不用忍受那些狗屁规矩了。
她在屋子里晃悠了一圈,觉得太太的卧房很讲究。
一张雕花大床,挂着粉红色的纱帐子。记得小时候,她就睡在床里面,放下帐子,就像个小阁子。靠窗是一张木榻,豆豆睡在上面,天冷了才跟太太挤在一起。
她看到帐子里面,还挂着一幅镜框。
那是一张合影,一对青年男女依偎着在一起。
女子十七八岁,一袭旗袍,搭着月白色的镂花开衫,清汤挂面的短发,清新淡雅,格外怡人。
男子也很年轻,穿着一身西装,头发乌黑锃亮,留着分头,国字脸,高鼻梁,大眼睛,眉毛浓浓的,微微上挑,很是风流倜傥。
这就是爹和娘?
沈晓月爬到帐子里,凑近一看,上面还有一行小字。
“沈继昌和江采莲结婚一周年留念,民国三十二年秋天,于山城”
沈晓月一阵恍惚,这画面似曾相识?
她不知是记忆出了问题,还是别的原因?
“当当当……”
楼下的座钟敲了十二下。
大人和孩子们都下楼了,餐厅里坐得满满当当的。
这是家里的规矩,一到点准时开饭,谁若不下楼,这顿饭就免了。除了二爷和大夫人谁都不准开小灶,想吃零嘴儿,就自己花钱买去。
沈继昌刚从外面回来,兴致正高。
他坐在主位上扫了一圈,没看到六少爷,就随口问道:“三太太,六少爷呢?怎么不下来吃饭?”
江采莲眼圈一红,不好言语。
大太太眯着眼睛,装作不知道。
二太太却尖着嗓子说:“二爷啊,六少爷正关着禁闭呢……”
作者有话要说:又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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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出门办事,更晚了,
抱歉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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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