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刘景良,三十出头,开着一家私人诊所,也是公馆的家庭医生,给沈家上下都看过病,医术很高,态度也很温和。当然,这只是他的公开职业,他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地下组织成员。
“姆妈,给刘医生打个电话,请他来一趟……”
“刘医生?”
江采莲知道刘医生,去年还给她看过病呢。
她穿上大衣,准备下楼。
阿花不放心,也跟了出去。
刘景良正在值班,就接到了江采莲打来的电话。
“刘医生,娇娇生病了,手也碰伤了,您过来看看吧?”
“好,我这就去公馆……”
刘景良并不晓得三太太已经离开了沈家公馆。
“刘医生,我在华东公寓302室……”
江采莲顾不上解释,就说了路线,约好在街边等着。
那一片还守着一群警察,看到单身男子会上前盘问,娇娇说要给刘医生打个掩护,具体怎么掩护?到时候再说吧。
过了半个小时,刘景良坐着黄包车赶到了街口。
看到到处都是便衣,心里一紧。
他没敢停车,让车夫继续往前走,直到看到三太太方停了下来。
二人顺着一条小弄堂,七拐八拐,进了公寓。
刘景良这才晓得生病的不是七小姐,而是奕宣少爷。
他什么都没问,就揭开了纱布。
看到伤口已经处理过了,颇感惊讶。
“三太太,去找根筷子过来……”
刘景良吩咐了一声。
他来得时候没带太多器械,只有消炎粉、纱布、镊子之类的,麻药是严格管控的,诊所里也没有,只能忍着疼了。
沈奕宣也醒了。
听说没有麻药,就喝了一口白酒,咬住了那根筷子。
“三太太,你在旁边搭把手,按住那条胳膊……”
江采莲吓得不敢看,阿花也白着脸,手直哆嗦。沈晓月倒是全神贯注,就像回到大学时代观看导师做手术一样。
子弹钻得很深,找了好一会儿。
沈奕宣疼得青筋暴露,豆大的汗珠滴落下来。刘景良拿镊子夹出了那粒子弹,“啪嗒”一声落在了托盘上。
“好了,没有伤到筋骨,养半个月就好了……”
刘景良缝合了伤口,熟练地包扎起来。他没有探问奕宣少爷,却猜到了他的身份。
沈奕宣疼得又晕了过去。
刘景良留下了换洗纱布和绑带,还有两包消炎粉,又叮嘱了几句,就准备离开。
“刘医生,这是诊费……”
江采莲掏出了两块银元,递给刘景良。
“三太太,不用了……”
刘景良摇了摇头。
这是为了救治同志,哪能收钱?要说,该感谢的反而是三太太一家,这是给革命做了贡献哪。
江采莲下楼去送刘医生。
沈晓月趴在床前,看着奕宣哥哥。
这金大腿说抱就抱上了?书中可没有这个情节啊。奕宣哥哥以后出息了,是不是能帮着说句话啊?
还有刘医生,那腿就更粗了。
按照书中描述,刘医生的身份一直没有暴露,直到解放后当了卫生局的领导,他的事迹才隐隐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