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子天天忍受着炼狱似的痛苦,一晃就是十年。……不知怎么回事,十四岁那年,这小子居然鬼使神差地练成了偷灵神技。他的报复行动也就拉开了帷幕。……“我不活了!老公啊!我不想活了!大癞子,大癞子他把我,他把我强奸了!老公,老公,你要为我做主啊!”栁艳一头乱发,坐在床下,深深的指甲仿佛要把张大壮的麻布短衫抓破。她撕心裂肺地啼哭,张死亡狂地吼叫。她年轻时虽然风流成性,但是却也为自己放荡不羁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灵与肉的折磨让她的性格大大地收敛,人到中年的栁艳就是一位循规蹈矩村妇。大癞子,全村独一无二的“五鬼”复合体,饿鬼、酒鬼、烟鬼、色鬼、懒鬼。全村人对他都是避而远之,而这大癞子什么便宜都占,什么坏事都做,有孩子的家庭娃娃调皮啼哭的时候,家长只要大呼一声:“看,大癞子来,再哭把你背去吃嫩肉!”这办法立竿见影,立刻风停雨住,万里晴空。这大癞子相貌丑陋之极,极不协调的五官夸张分布在满目疮痍的麻脸上。宽大的麻布衣衫总是遮不住超级大肚腩,黑白夹杂又粗又硬的卷毛布满肚皮。看一眼都让你毛骨悚然。由于颜值负得严重,名声又极差,桃花源没有一个姑娘愿意嫁给他,就是丧偶多年的寡妇都对他嗤之以鼻。只有村北老处女弖斝与他颜值相当,愿意嫁给他。大癞子居然整死不干,所以,他年过五旬,还是踽踽独行,孤苦伶仃一光棍。栁艳生得俊秀,在桃花源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胚子,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倒也滋生了几分孤傲。只是小毛子的降世,张大壮软硬兼施的惩戒,让她的孤傲荡然无存。本来满腹委屈,又遭受奇耻大辱,她爆发了,爆发地一塌糊涂。不仅在张大壮面前撒泼打诨,还到村长家鸣冤诉苦。一时闹得沸沸扬扬,满村皆知。张大壮还没有从小毛子的阴影里走出来,绿帽子还牢牢扣在头上。今日又来一顶,而且是全村的下流坯子给他戴的,他已经忍无可忍。他手提一把开山利刃,怒气冲冲地向大癞子家走去。破烂流丢的草屋里,大癞子鼾声如雷,他正在午休。张大壮一个飞脚,踢碎了大癞子漏风的木门。大癞子猛然惊醒,翻身而起。他也不是省油的灯,随手抓起一把钢叉,和张大壮拼命。大癞子是“一湾恨张三,张三恨一湾”的主,对社会本来就十分仇视,无缘无故居然有人欺负上门,他已经是怒火通冲天!张大壮再次受到奇耻大辱,无名业火也是压制不住。一阵你死我活的拼命搏斗展开了……等到村长和众人赶到的时候,二人已经倒在了血泊里,奄奄一息。经过村里郎中的救治,二人都捡回来了一条残命。张大壮从此变成了一个阉人,大癞子也变成了独眼癞子。村长一阵和稀泥,于是各回各家,各疗各伤不在话下。原来,小毛子为了报复张大壮、栁艳给他带来的无可复加的痛苦,在偶得盗灵神功以后,就把张大壮和大癞子的灵念做了个互换,于是张大壮成了大癞子,大癞子成了张大壮……完事之后,他又悄无声息地把他们的灵念换了回来,于是就有了上文的闹剧。在这次闹剧中,一向骄横跋扈的大癞子居然成了最大的受害者,不仅被人打上门来,还让人刺瞎右眼,让他本来就不堪入目的容貌变得更加丑陋。更让他一腔怒火难以消除的是,张大壮打残了他,居然没有任何悔意和歉意,就连看眼睛的医药费都是他自己掏的,更别说什么营养费、误工费……张大壮黑布蒙着右眼,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一则是没有女人,再则是吃了吃了天大的亏,怎么也想不通。“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响起。“谁呀!”张大壮有气无力地问,他生活的几十年里,可是没有一人深夜敲过他的房门。人们对他避之不及,谁还会主动找他。“呵呵呵,癞伯啊,是我,小毛子!”小毛子嬉皮笑脸的童声传入大癞子耳骨。按常理,小毛子的父亲打伤大癞子,作为一不要脸,二不讲理的大癞子肯定会给那送上门的小毛子一顿暴揍,以消心头之气。可是不然,因为大家都知道,张大壮、栁艳与小毛子名为父子、母子,实际上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大癞子打开柴扉,和颜悦色。又是泡茶,又是拿糖。“哈哈哈哈,癩伯啊,你受委屈了!”小毛子掰开一块玉米糖,放在嘴里乐呵呵地说。“不是看在侄儿你的面子,老子立马灭了那对狗男女!”“嘿嘿!癞伯莫急,癩伯莫急,吃亏吃亏,亏亏是福嘛!”小毛子道。“亏倒是吃大发了,可是福我是一丝丝也没有发现!”“福到之日,就在明晚!”你就瞧好吧!小毛子说罢,在大癞子耳畔叽里呱啦一阵……大癞子哈哈大笑,小毛子一推鼻子冷哼一声。第二天,村里开月总结夜会,各家各户家长都要参加。桃花源最大的圆场上,燃起丛丛篝火,大家有说有笑,和谐融洽。村长、里长、队长都要对一个月以来的农事生产、社会活动、民风民情进行总结,安排下一个月的工作。村民们集思广益,对桃花源的管理建言献策……月黑风高,大癞子偷偷遛到了张家。栁艳收拾完卫生,就坐在一个半截木桩上拉鞋底。张大壮恶狼一般猛扑过去。栁艳大惊,扔下手上活路就往外跑。由于慌乱,被门槛一绊,摔倒在地。张大壮狂笑欲颠,眼露凶光,一把擒住了栁艳,把他拖到了床上……栁艳拼命挣扎,都是徒劳……“呵米妈咪木南开了……”此时小毛子念了一阵古怪的口诀,栁艳和弖斝灵念互换了。突然之间,栁艳眼中光芒闪动,柔情似水,酣畅淋漓地要和大癞子进行二番战……“咯吱——”房门打开,张大壮推门而入,惊呆了,第三顶绿帽子,实实在在的。“癞哥,我们继续,不要管他,不要停……”栁艳娇躯扭动,浪语不停。“去你妈的,你男人回来了,老子要回家了!”大癞子推开一丝不挂的栁艳,拍了拍站在门口呆若木鸡的张大壮悻悻离去。“呵米妈咪木南开……”躲在暗处的小毛子再念一阵古怪的咒语,灵念又被换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