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闺蜜脸上是浅淡无奈的笑,傅大编剧嘴里啧了一声:“帅而不自知,真是致命啊。”
感叹完了,她换了话题:“本来想问问你最近好不好,一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一定过得挺好,居移气养移体,看着就是精英成功人世的模板了。”
“也没有,就是低头做事。”
“啧,这话说的就够成功人士了。”
余笑再次面露微笑。
傅锦颜也开心地笑了:“这样比我想象中更好。”
曾经温柔又温和的人也一度被伤害得戾气滋生,现在重归了温和,却又在温和中生出了力量,傅锦颜为自己的好友开心。
花胶鸡端上来的时候,傅锦颜问余笑:
“我一直没有问你,你现在这样是想等褚年生了孩子之后就安心当个爸爸么?以后就升官发财,平步青云,”
余笑摇了摇头:“我跟褚年说过,我项目做完了,就想办法换回来……当褚年真的有千百种的好,可我是余笑,我做不到把‘余笑’真正地弃之不顾。但是,要想换回来,就得我重新喜欢褚年。”
傅锦颜手里的汤匙碰到了细瓷碗上。
“重新喜欢他?居然是这么【消音词】的条件吗?”
“是的,但是这就有个悖论……我这段时间学会的最大的道理,就是我得对自己忠诚,我得找到什么是我自己真正想要的,然后去坚持,而重新喜欢褚年这件事,违背了我的这个‘道理’。”
余笑放下手里的餐具,两只手的手肘撑在了桌上,傅锦颜是她目前唯一能真正讨论这件事情的人,能够把这件事情拿出来开诚布公的说,让她很开心,她接着说:
“你还记得你大学的时候写第一本,我们讨论过这个问题吗?□□与灵魂,哪个才是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的锚点。我现在遇到的选择就跟这个问题很相似。”
傅锦颜挑了一下眉头,她听懂了。
摘下眼镜,擦掉热汤蒸腾出的雾气,她低着头,任由细长的眼睛被头发微微遮盖。
“身体代表着你这个人的社会性,灵魂代表你的自我,想要找回自己的社会性,就要践踏你的自我,或者说,为了你的社会性而压抑自我,只这一个选择,就让你想起了从前的自己,对么?”
余笑点头:“对。所以这件事情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我能找到别的途径让我们两个换回来,其实我在京城的时候也去过有名的寺庙和道观,也没人看出我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傅锦颜的手指在眼镜腿上轻敲。
“这是一个死结。”她说,“研究一下还挺好玩的,那就……你继续忙你的工作,刷刷经验值,规则让我去研究一下,至于褚年,就让他忙着生孩子吧。”
说完这句话,傅锦颜重新戴上了眼镜,然后她忍不住笑了。
“我是不是应该恭喜你,你要当爸爸了?”
过了一会儿,吃着凉瓜竹笙煲的时候,傅锦颜说:
“其实我想过劝你,不要这个孩子,你以后才能跟褚年断得干干净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
余笑抬起头看她,脸上是浅浅的、温和得一如既往的笑:
“你觉得什么?”
“没什么,这个孩子我肯定是要被叫一声干妈的吧?”
晚上七点半,褚年第十八次看向手机上的时间,病房里现在只剩了他一个人。
余笑还没回来。
说好的两个小时,现在都两个小时十分钟了。
肚子一阵儿胎动,褚年“嘶”了一声说:“你要动能不能趁着你妈在的时候动啊?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真不像你爸我。”
说完,褚年感觉到自己的肚皮上又凸起一下。
“消停点儿,你练拳呢?!”
穿着黑色羊绒大衣的男人出现在病房门口,褚年立刻挥手说:
“快来,你孩子在动呢?”
话还没说完,他就觉得自己的肚子里安静了下来。
余笑脱下大衣挂在床边,随手拿掉了一根头发,说:
“是胎动么?”
褚年的脸已经拉下来了。
他看见了!那根头发!是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