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逸非接到方馥浓电话的时候,对方已经失踪了近一个月。
就在这家伙失踪的前一天,他俩还玩得尽情尽兴,花样百出。战逸非自己都承认自己懒了,刚被“摆平”那阵子还跃跃欲试想过抢回主导位置,现在只觉得张腿就很舒服。阵地从餐桌、沙发一直转移至床上,两个人如胶似漆络续半宿,战逸非被伺候得极尽周到,爽得云里雾里,不知今夕何夕。
但一睁眼,枕边人又不见了。
名义上方馥浓是觅雅最大的老板,但公司上下也都听战逸非的。新的管理班底都是他亲自挑选的能人,老宋周晨更是腾蛟起凤,各展其才,方馥浓宽了心,相信觅雅不会像他当初的投资公司那样被人一夜搬空,也相信经历这些之后战逸非已经谙熟了商场的门道,能张罗好自己的事业。
心宽了人就更散了,散得跟走风天里坠拱的花叶一样,飘飘然就要飞出千里之外。待觅雅的营运上了正轨以后,他时不时地要出门,每次出门短则几天,长则几周,每次出门也都不打一声招呼,一觉睡醒就人间蒸发。
所以直到刚才,战逸非才接到方馥浓的国际长途,这家伙现在人在以色列。
两天前刚刚经历了一场小规模的武装冲突,他开着军用越野装甲车,叼着一只雪茄,从以色列南部穿越半个国家,在枪林弹雨中翻了一回车,又一路披荆斩棘吞沙咽土,到最后除了牙还是白的,全身上下没一处不破旧,没一处不受伤。
但这会儿他已经衣冠楚楚,头履光鲜地出现在了全球最大的钻石交易所里,带着一副男模般令人惊啧的好皮相。
方馥浓去以色列是做生意,不是去找死,但他仍然觉得这事情发生得挺有意思,于是忍不住要给战逸非打电话。
“……我发现这地方我来晚了,男人就该在枪林弹雨里开一回越野装甲车,比开保时捷有意思多了……”
近一个月没音讯,开口尽是些不着边际的话。战逸非耐着性子端上微笑,耐心地听对方扯完日渐严峻的边境冲突,扯完满街可见比睾丸还大的钻石,扯完那些温州人的外国亲戚犹太人,然后他就扔下一句“我后天结婚”,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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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结婚的不是战逸非,而是战圆圆。战圆圆伤势恢复得不错,在医院时徐亮鞍前马后地伺候得也满意,所以一出医院就主动求婚,直截了当地说要给对方生孩子。
婚礼在老家办了一回,战博与马慧丽都到了场,这次又办在了上海,男方亲戚全在,但战圆圆顾及哥哥,没告诉父母。
战逸非依然嫌那穷小子高攀,徐亮满脸带笑地叫他“大哥”,他却从头到尾板着脸,目光只落在手中的文件上,抛出来的问题也全不客气。
“婚宴的酒店订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