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馥浓”这三个字一下扎疼了这个男人,他皱眉问:“方馥浓不是已经去‘花之悦’了吗?怎么还会是他?”

“肯定是他!能让战逸非在床上娇喘成那样,绝对没有第二个人!别看日上三竿了,这个时候他们指不定还在‘做’什么呢……”挑睃着艳丽眉眼,薛彤说,“你看着吧,没几天方馥浓就得跟没事儿人一样回来,觅雅还是他说了算……”

两片娇艳红唇仍动个不止,但滕云已经完全听不清这个女人在说什么了。他的情绪在短短几十秒内如过山车一般起伏激荡。他愤怒、悲伤、妒心更重,因为他为了这个位子、为了馥木之源的上市做足了准备,结果却可能是方馥浓随便一声否定,就会让他全部的努力付诸东流。

水克火,土克木,有些人注定生来就与自己不对付。

滕云最后埋怨起自己,是自己瞻前顾后好谋无断,走错的路再回头已是来不及,倒不如一条道到黑,或许还能柳暗花明。

“不过,骂归骂他……这小子其实也算有良心,他毕竟是小喆的叔叔,这么长时间来也一直对小喆很好……”到底是刀子嘴豆腐心,薛彤叹了口气,喝了口咖啡,嗓门总算低了下来。

想了想,滕云脸上浮出笑容,问:“你难道就打算这样离开?”

“不离开又能怎么样,真的找那女人大吵,说我是她死去老公的情儿?”薛彤摇头,又叹气,“我也就是随便骂骂,解解气……抢个死男人没意思,那女人神经那么脆,要是再犯病,倒成了我的罪过。”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战逸非要逼你离开觅雅?”

“还能为什么?他怕我口无遮拦,哪天一不小心捅破他哥当年的那层窗户纸,伤了他那个神经病大嫂的心。”薛彤也听说过,战逸文死后,那个女人有很长一段时间精神状态不稳定。但她丝毫不觉得温妤表现出来的爱情感天泣地,相反,换句时髦的话说,她觉得贱婢就是矫情。

爱情是什么玩意儿?文人骚客各有说法,梁祝化蝶被之管弦,鹊桥相会传于街巷,然而对她这种俗人而言,再多的风花雪月、情词锦句,比不了一个常年茹素的人偶沾一顿荤腥。战逸文是个好人,给过她一个好梦。但人死了,梦醒了,太阳照常升起,日子也得照过。

情情爱爱,寻死觅活,神经病不是?

滕云看似不以为然,摇头说:“你再想想。”

“为什么?”薛彤看似仔细想了,好一会儿才摇头,“我真不明白。”

“怕嫂嫂伤心只是借口,对小喆好也并非出自真心……”停顿一下,滕云补充下去,“事实上,我认为是他怕你去战家闹才有意安抚你,他打从开始就不想让你进战家的门……不对,不是不想让你进战家,是不想让你的儿子进战家。”

“小喆?”薛彤一时没反应过来,红唇微张,杏眼圆睁,“为什么?”

“这还不简单吗?战逸文死了,他战逸非就是独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