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方馥浓挑了挑眉,对方的回忆并未唤起他的热忱,“我们现在要开始叙旧了吗?”

对于与昔日恋人重逢一事,方馥浓并不怎么入戏。这些日子战圆圆缠他缠得厉害,令他大为头疼。在方馥浓眼里,战圆圆那种“过家家”似的喜欢根本不足以称为男女之情,但管它呢,那个女孩就是发了疯又入了痴,非摆出一副“非君不嫁”的架势。

他现在不想与任何一个女人产生情感纠葛,无论是一个大学刚刚毕业的女孩,还是差一点与自己步入婚姻殿堂的女人。他一直认为自己最可能结婚的时候就是六年前,那一次他没有走进礼堂,这辈子也就注定与婚姻无缘了。

“我不是为叙旧来的。”似乎看出了对方的不入戏,李卉笑了笑,补上一句,“我想请你来为我工作,为表我求贤若渴的诚意,我还打算替你还清那笔借贷。”

这是这个星期里第三个打算给他三千万的人,当然在方馥浓看来,李卉才是第二个。

而且李卉的好意更体贴,更聪明,也比战圆圆的更教人无从拒绝。她说,她不是借钱给他,更不是送钱给他,她是投资,投资他在南非的生意,只要他愿意就可以随时离开,她要的只是利益上的回报。

不得不说,方馥浓确实有点动心。

白天燥,晚上凉,天空中云絮低垂,习习凉风扑面而来。

方馥浓在这头与昔日女友旧梦重温,那头的滕云与许家母子正同桌吃饭。

滕云与许见欧之间的感情虽然陷入了危机,但跟许妈的关系却是日进千里,他隔三差五回去看她,有的时候与许见欧一起,有的时候独自一人。许爸离退休不远,正卯足了劲儿发挥最后的余光余热,向来自视甚高的许妈闲来无事与自己这半个儿子聊一聊,倒越发察觉出他身上的可贵来。

比如他记性好,自己提过那些想吃的想用的,第二天总能看见他捎过来;比如他肯用功,改掉以前那一身怀才不遇的酸腐气质,在新的环境里也就风生水起了。

许妈没给伤愈不久的儿子夹菜,倒舔了一筷子响油鳝丝给滕云,对他说:“你上次让人送来的按摩椅挺不错的,你爸爸说比那些盲人按摩师还地道,他的肩周炎和腰肌劳损好像一下子缓解了不少。”

滕云笑了笑:“日本人的东西嘛,价格虽然不算低,但品质总是有保证的。”轻描淡写一句话,四万多块钱人民币也就是“不算低”。

饭吃了一半,许妈忽然想起了不知道谁提过一句方馥浓受了伤,便问儿子:“小方他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地被人捅伤进医院了?”

许见欧刚要回答,滕云已经抢在了他的前头:“他欠了很大一笔高利贷,还不上了,所以被寻了仇。”

“这是怎么回事儿?”许妈大惊,连手里的筷子都放了下,“他怎么会借高利贷的?!他不是生意做得特别好么?”

“有些人是外强中干,表面上看着风光无限,其实穷的和乞丐一样。”滕云一边说话一边给许妈夹菜,喊她一声,“妈,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