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儿,把赏送到后台去吧。”阿若其实也准备了一盘子银裸子和几条金链子,打算学着那捧戏子的也来放肆一回。只可惜自己睡着了,而且正要自己学着他们直接就把赏往台上扔,阿若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人堂堂正正靠本事赚饭吃,万一砸到人了也不大好。
赏赐送到后台的时候,扮白蛇与许仙的俩角儿正好也回了后头。这戏难得的红火,最近一个月戏班靠这个赚了不少,两人手里捧着刚在台上捡的银锭珠钗,笑得挺高兴的。倒是见到班主捧过来的,摆得整整齐齐的赏,才齐齐收了脸上的笑。
朝儿是阿若身边的大丫鬟,戏班后台这么乱的地界自然不用她亲自送进去,叫了班主出来拿进去就行,这不见人领了赏进去了便打算往回走。
“姑娘留步,还请姑娘给贵人主子带个话,咱们台上那俩小辈儿,想给贵人们谢赏,您看能不能帮忙传个话。”班主在朝儿面前背都不敢直起来,戏班班主什么人没见过,朝儿的打扮一看就是满人府上出来的,甭管是哪家,都是自己得罪不起的。
“不用了,主子赏了就是他们唱的好,歇着吧。”主子哪是想见就能见的,朝儿磕巴都没打一个,就把人给回绝了。
后台里的白蛇与许仙看着班主摇着头回来,就知道谢赏的事儿没成。匆忙卸了一半的戏妆也不着急了,乱七八糟的糊在脸上,倒是看不大出两人的失望。唱出名头的时间不短了,天天顶着妆在台上一边被砸一边谢赏的日子早就过习惯了,得了这么多银子的赏,被砸几下算什么。可今儿见着这一盘摆得整整齐齐的银锭子,心里那个酸劲啊,就是怎么都压不下去。只可惜到底就是个戏子,想谢赏贵人也没给这个机会。
两位角儿的事阿若一点都不知道,看完了戏坐了会儿正准备走的时候,楼下突然就喧闹起来。阿若最喜欢看热闹,赶紧让人把纱帘拉了起来。
原来每天正戏唱完之后,都有临时的场子接在后头,一般多是说书大鼓之类的,总之方善可的宗旨,就是在场子里头干干净净的基础上,能让大伙怎么高兴就怎么来。
不过今儿不知道吹的什么邪风,刚散了戏就进来一卖唱的姑娘,还穿着孝服,瞧着挺楚楚可怜的模样,差点没把阿若给雷疯。这尼玛自己不是走错了地方,穿越变穿书吧。
“掌柜的,怎么回事,这山茗楼怎么什么香的臭的都往里放啊。”说话的声儿也是从二楼传下去的,四爷往旁边一瞟,是伯王福全府上的孙儿辈叫广宁,四爷还见过,是个挺彪的小爷。
广宁这么一吆喝,立马就有好几个附和的声音,茶馆里头顿时就嚷嚷起来。好在替方善可守着茶馆的掌柜反应快,立马就叫人去衙门找人,又从后头喊了几个力气大的婆子出来,赶紧把这姑娘请出去了。到了外头几个婆子也不为难她,就围着她站着不许她走,直到衙门派了人来把人请走了才进来。
这姑娘实在是太打眼又太晦气,哪家的教养也养不出还在孝期就这般抛头露面,还出来卖唱的主儿。掌柜的为了致歉,赶忙又叫戏班立马加了一出折子戏,这才叫堂下的客人重新坐下。
再开戏,阿若和四爷就没留下了。玩了这么久,该办的正事还没办呢。戴铎把几个洋人就安排在方善可客栈的后头一小院子里,专门有人守着,放心得很。
一个四合院里住四个人绰绰有余,都是离乡背井的人,为财的天不怕地不怕,为神的有信仰也能定下来心来。见到四爷之后,谁也没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