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车很快消失在夜色,两个身影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里走去。
“……这一片是原来酒厂的单身宿舍,后来效益不好,职工们都下了岗,也没钱买房子,住在这里的,一个人变成了小两口,又变成了三口,现在最多的,还有五口三代人挤在这十几平方的小屋里的。”张洋一边走,一边给身边的县长马有才介绍道,显得功课做得很足。
“哎,马县长,您当心着点儿……”
这里都是成排的低矮平房,往里好像还有七八个小院。到处都是黑魆魆的,跟外面的灯红酒绿、霓虹闪烁相,这里好像是另一个星球。
地面坑洼不平,泼满了污水,马有才穿的皮鞋已经踩进了两个水坑,污水早已经灌满了鞋,湿透了袜子。
“马县长,要不咱先回去吧,等明天再来,”张洋挺着马有才鞋里“呱唧呱唧”的水声,不禁劝道。
马有才摆了摆手,“明天来看什么,让他们连夜再准备,再弄两个代表,走走形式?这个时候看,看看酒厂职工们最真实的生活状态!”
正说着呢,前面的黑暗,一个黑魆魆的身影一个趔趄,扶住了胡同口的墙,慢慢的瘫软了下去。
怎么回事?两个人连忙前,却是一个瘦小的年男子,他坐在地,正大口的喘着气,一个购物塑料袋掉在旁边,东西散落了一地。
“这位老哥,你怎么了,没事吧?”张洋忙问道。
男子慢慢的睁开了眼,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得道“没事,没事,歇会儿好了……”
那边马有才已经把旁边散落的东西收拾到了袋子里,一小块五花肉,两小包饼干,一盒酸酸乳,塑料袋里还有一张单据,马有才着昏暗的灯光瞥了一眼,竟然是张卖血的单据!
怪不得晕倒在地呢,马有才心里不禁一动,都这个年头了,难道还有群众要靠卖血来维持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