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烟笑着点头,把喜帕丢到了一边:“就是这样!”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阿海熟悉的声音:“姑娘们,还没好吗?新郎官都望穿那个什么水了!”
银朱掩唇轻笑:“我们这就出来!”
她与绯烟各自扶着珊瑚的一只胳膊,低声问:“准备好了吗?”
珊瑚定了定有些慌乱的心神,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在两人的搀扶下,珊瑚走过曲折缦回的卵石小径,穿过临水而建的水榭廊柱,缓步朝着一处挂着红灯笼的大厅而行。
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珊瑚一眼便瞧见了等候在大厅中央的百里云修。
此时的他,亦是一身大红色吉服,神色从未有过的激动与期待。
当他看见并未盖着喜帕的珊瑚,双眼微微睁大,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他想起曾在诗中读到过“步步香飞金薄履,盈盈扇掩珊瑚唇”的句子,眼前之人,不正是从诗画里走出的仙子吗?
当他对上珊瑚既忐忑又欣喜的眸子,眼神立刻就柔和下来,满是柔情地看着将与自己携手共度此生的女子,嘴角掩饰不住的温淳笑意。
珊瑚羞涩地抿唇一笑,低下头去,被银朱和绯烟送到了百里云修身侧。
琥珀低声对来到身边的绯烟抱怨:“怎么这么慢?”
绯烟白了他一眼:“你以为都跟我一样,随便打扮一下就嫁给你了?”
琥珀脸色一黑,心想着这跟我什么关系啊?
伯明先生正襟危坐在大厅前方,为了两位徒儿的大婚,难得换下了一身白衣,换上了天青色的外裳。
他注视着两位年轻人携手来至自己身前,双双跪下。
百里云修朗声道:“徒儿和小山,承蒙师父不弃收留在身侧,师父的谆谆教诲,徒儿永不敢忘。虽然名为师徒,但对于徒儿和小山来说,师父犹如父亲尊长。今日,我们愿在师父的见证下,结为连理。”
说罢,两人同时朝师父行叩拜大礼。
伯明先生难得慈蔼地看着两人,他缓缓起身,字正腔圆,声音洪亮地道:
“昔开辟鸿蒙,物化阴阳。万物皆养,唯人其为灵长。盖儿女情长,书礼传扬。今成婚以礼,见信于宾。三牢而食,合卺共饮。天地为证,日月为名。
自礼毕,别懵懂儿郎,营家室安康。荣光共度,患难同尝。愿关雎之声长颂,悠悠箫声龙凤呈祥。虽汹涌洪浪,寒窑烛光,难捍此情之坚。”
百里云修神色动容,一字一句将师父的祝祷记在了心里。
然而,身侧的珊瑚则低着头,跟身后观礼的阿海他们一样,满脸茫然不解。
绯烟和琥珀互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心想,李修的师父果然厉害,说的话没有一句能听懂的!
伯明先生祝词完毕,缓声道:“拜天地。”
两人同时朝外,叩拜天地。
伯明先生继续道:“拜师尊。”
两人携手,再次跪拜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