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却微微蹙眉,在黑白斑驳的墙壁上,他注意到一些刀剑划过的痕迹,以及,若他猜得没错的话,还有些颜色乌深的地方,是鲜血留下的印记。
他眉毛一挑,难道这不是一家普通的民宅?
其实,他进屋之后,便听见从后院传来的压低声音的谈话,应该不止七八个人。
听见老妪沉重的脚步声返回,他装作什么也没注意到,坐回了桌边,对阿海和珊瑚使了个眼色。
老妪没有进入堂屋,只是掀起了布帘请他们去后院。
三人穿过布帘,看见一处十丈见方的天井,天井里毫无章法地拉着晾衣绳,挂着大大小小的衣服,足有二十来件,但是每一件衣服上都是补丁落着补丁。
围着天井是一排同样破败不堪的房屋,也是用竹篾搭建的,有好几个地方黏土被雨水冲刷,漏出了里面的篾片,因为潮湿而显得黑乎乎的。
老妪领着他们到了夹角的一处居室,说就是这一间了。
李修一边谢过,一边随意地问道:“老人家,家里几口人啊?”
老妪道:“原先人还多一点,前些年老头子走了,闺女嫁了出去,就剩下老婆子一个人住了。”
“您不是还有个儿子吗?”阿海问。
老妪点头:“在矿上寻了个差事,好久没回来了,就是偶尔寄些银子回来。”
矿上?李修对这两个字颇为在意,但是没有多问。
说话间三人进入了老妪收拾好的房屋,只见里面跟堂屋差不多的寒酸,一张竹床,上面铺着一床露着棉花的被子。
再有就是靠着墙,一只不知用了多少年的大衣柜,上面的红漆早已斑驳不堪。
“真是麻烦老人家了!”李修再次感谢。
老妪含混地笑了笑:“你们先歇会儿,我去做点吃的来。”
老妪走的时候,随手带上了房门。
听着她拖沓的脚步渐远,三人互相看了一眼。
阿海伸了个懒腰:“我今天累死了,先去床上躺一会儿!”
珊瑚道:“我去柜子里看看还有没有被褥,一床怎么盖嘛!”
两人一个朝着床边走去,一个把手伸向了衣柜的门。
几乎是同时,从床板缝隙和衣柜门缝里射出两只梭镖。
要不是阿海和珊瑚早有防备,定要被刺个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