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脚步声远去了,君悦才垂下眼眸来,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非白看到自家主子回了自己院子时,吃了一惊。“主上怎么回来了?”
按照王爷那性格,久没见到她这宝贝丈夫,还不得缠着腻歪到半夜,怎么这么快就把人放回来了?
连琋看着房内昏黄的灯火,淡淡吩咐道:“你先出去吧!”
“哦。”非白不敢多问,依令退了出去。
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夫妻俩吵架了。
王爷一和主上吵架,要么就把他赶回来,要么就是...
他自己回来。
可夫妻俩刚刚见面,能吵什么呀?
非白出了院子,往前厅去时,正好碰到了君悦的贴身护卫流光,忙扯了他问:“你家王爷跟我家主子吵什么了?”
哪知流光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攥紧了手中长剑,鼻孔里喷了一口气,而后一言不发的从他身边越过。
非白没有追问。
因为对方刚才的那个眼神。
同是死士,他太了解那样的眼神了,犹如寒风利箭,满是杀气。
他刚才想杀他。
“为什么?”
非白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这两主子的这次吵架,非比寻常。
内室里,连琋躺在床上,怔怔的望着帐顶,却全无睡意。
为什么?明明两个人如今离得很近,他却有种隔着很远的感觉。就像两人近在咫尺,却怎么也摸不到对方的心口。
他明显的感觉到,君悦变了。
待他的态度变了。
是在丹僼城时,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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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连琋所说的,吴军在两日后,追到了登州城,与登州隔着一镇安营扎寨。
未等吴军休整,姜离率先进行了一次偷袭。吴军虽然群情激愤,士气高涨,但到底连日奔波,疲惫不堪,是而不敌,姜离大胜。
这一战,是姜离自虎丘之后的第一次胜仗,故而一扫之前的低落阴霾,振奋人心。
然而三日后,吴军主动宣战,两军在平原上交锋,姜离不敌,又败。
再之后的两战,姜离还是败。
高山之巅,君悦一身白甲,乌发高束。连琋身姿挺拔,迎风而立。俊男美女直视着山河风光,睥睨万物。
山脚不远处建有了望台,依稀可见旌旗飘扬,飞鸟停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连琋道。
君悦接了他的话,“吴军的人数多于我们,又满身仇恨,杀起来个个跟狼一样不顾一切。眼下他们这般情形,对我们的确是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