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一带,有一座城,名叫边城。
这是西蜀西北边境的最后一座城,过了这座城,就不再是西蜀的地界了。
而此时在边城以西的三十里处,有一只军队正在赶路。他们行进得很慢,前有大军执仗开道,中间是三辆华丽的马车,马车之后,是持刀的军队护卫,以及拉运的货车。远远看去,就像皇帝出行。
事实上,也的确是皇帝出行。
只是“出行”这词用得不怎么恰当,准确的说是逃亡。
他们已经逃亡了大半个月了。
“停车。”
三辆华丽的马车中,传来一声低低的声音。
走在车外的姜冒听不清楚,于是掀起车窗帘的一角,问向里面的皇帝:“陛下,您说什么?”
“朕说停车。”启囸冷了脸,没好气地加重了音量再说一遍。
姜冒这才赶紧的甩着手里的拂尘大声喊道:“停车,停车。”
骑马走在前面的伏昼听到声音,立即抬手示意,高喝:“停。”
扬长队伍于是停了下来。
最后一辆马车里的尤尚书和苗尚书同时的探出头来,问向外面的一个士兵:“怎么了?”
“不清楚,陛下让停车。”那士兵回道。
两人忙走下车来,到第一辆马车前,启囸正在姜冒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下马车。
蜀太后和蜀皇后也下来了。
“皇帝,你又怎么了?”蜀太后皱眉道。
启囸脸色惨白,嘴唇干裂,两眼凹陷,气若游丝道:“母后,儿臣实在是晕得厉害。”
尤尚书忙让姜冒去把太医拉过来,太医把过脉后,叹了口气道:“陛下其实并无大碍,只是日夜赶路,过于疲惫。再加上水土不服,心力交瘁,这才虚脱无力。”
蜀太后急了:“那你还不赶快医治?”
太医有些为难道:“医治不难,但是我们所带出来的药都已经用完了。所以必须想办法搞到药才行。”
苗尚书大惊,“两车子的药都用完了?”
太医道:“前几日天冷,很多士兵都得了风寒,所以...”
“那是皇帝的药,谁准许你们随便乱用了。”蜀皇后厉声责备道,“就是本宫要死了,也用不得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