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的?”君悦疑惑。
虽然两人会合了,但他们都是一直分帐而居,没有过肌肤之亲,他怎么知道?
她忽而明白过来,“你在军中派人监视我?”
连琋没有抬头,拇指指腹划过她胳膊上的那条疤,淡淡道:“你身上都有哪些伤,只怕那些士兵都一清二楚,随便找个人问都知道,何必监视。”
君悦想也是。一军主将,挨了一刀中了一箭,那都是大事,众目睽睽之下,想瞒也瞒不了。
连琋放下她的袖子,唤了一声:“君悦。”
“嗯?”
“你想孩子吗?”
君悦低头整理着袖子,答道:“想啊!咱们出来也快一年了,他肯定都会喊爹喊娘了,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
连琋看着她,“你有没有想回去看看?”
君悦忽而抬起头来,望进他的眼睛中。他的眼睛很平静,像一面平静的湖水,干净,清澈。
她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稍稍倾斜上身,抓着他的手臂,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道:“想,但不是现在。终有一天,我们都一起回去,活着回去,见我们的儿子。”
“权懿是吴国最强悍的将军,他可不好对付。”连琋道,“我们虽然一路打到这里,但就算拿下太安,以我们的实力,还是不能跟权懿抗衡,迟早会退出来。到时候,他不一定会放过我们。”
“我们...会死。”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君悦淡然一笑,看着水面上的粼粼波光,道:“死,我已经习惯了,这人世间比死还难的事情太多了。连琋,一个人能承受的悲痛是有限的,我能承受你死一次,不代表能承受第二次。连琋,我只是个女人,我并没有像别人看到的那么强大。我也会受伤,也知疼痛,也有承受不了的打击。”
连琋喉咙一酸,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握起。
“可若我们两个都死了,镜泽怎么办?”
“那就请他原谅我吧,我是一个自私的母亲。”君悦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呼出。“所以,我们都要活着回去。
况且这只是最坏的打算,咱们夫妻联手,也未必不能赢他权懿。当年刘邦实力不如项羽,可最后不还是得了天下。”
连琋眉头一蹙,“刘邦?项羽?”
“呃...”君悦摸了摸鼻子,胡说八道道,“就是以前看的话本里写的。说的是一个无赖亭长跟西楚霸王争天下,最后这个无赖当上皇帝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