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帝猛拍了一下龙椅把手,“他张狂至此,难道你们还能容忍不成?要是这样的人还能活着回去,必成祸害。”
尤尚书道:“姜离王若是有个万一,只怕姜离会反啊!”
蜀帝怒极,“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群龙无首,他们反什么反。”
尤尚书一愣,心道:陛下,您失言了。
虽说早知道是这样,然而君悦在听到他亲口说出这话时,心还是痛了一下。
这个皇帝,从来没把姜离放在眼里,生死无关。他之所以要姜离,不过是想要那几座矿山而已。
“父皇,尤尚书说得有理。”启囸面向蜀帝,“如果姜离王死在我太安,天下人又会如何看待我们蜀国?那些原齐国的学士大儒,又如何看待我们朝廷?”
“朕要杀一个人,难道还要看他们的脸色不成。不必废话,这人朕今天杀定了,谁再敢说话,跟他下去陪葬。拖出去。”
同罪论处一出,谁还敢进言。
皇帝真是任性,想杀就杀,杀完了带来了麻烦,还不是找他们解决,解决不了又要发火。
哎,都习惯了。
禁卫早就在殿上听候,收到皇帝的命令,便驾着君悦往殿外拖去。
君悦也不反抗,任由他们拖着,不求饶不哭嚎,视线紧紧落在前方某人的身上。神情平静得好像不是去赴死,而是去用午膳一样。
古笙着急,看向公孙展,“你倒是想办法啊!”
公孙展云淡风轻地捻着自己的袖口,不痛不痒地说了句不着四六的话:“战报也该来了吧!”
“啊?”古笙一脸茫然,这个时候说什么战报,该救人啊!
启麟鹰戾的一双眼睛抖着层层的寒意,他为什么一直盯着自己看?
而且他的表情太过平静了,一点也不紧张,好像笃定自己不会死一样。
“报......”
便是在君悦准备跨出门槛的那一刻,一声长长的喊“报”声自朝殿外而来。
喊的人是个士兵,风尘仆仆,行色匆匆,一看就是赶了一路的疲惫。身后背着一面镶黄的三角插旗。禁卫认得,那是前线军旗。
军旗不是谁都可以往背后一插的,只有负责传递军中消息的战士才可以,以便这一路所经过之地不用停留盘查,确保消息能以最快的速度送到皇帝手中。
禁军只好拖着犯人往旁边一让,让那士兵先行进入殿内。
“报。”
那士兵一路跑到殿前,双膝跪地,粗喘着气将手中折子呈上,哑声道:“启禀陛下,吴国集结十万大军,驻扎在距离我蜀国边境三十里处,不日将攻打我蜀国。”
他话一落,众人的视线不是落在那士兵的身上,也不是落在蜀帝的身上,而是落在殿门口那个黑袍少年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