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筠像往日一样,守在王宫门口,守卫着里面的男男女女主子下人,检查着进进出出的各路官员。巳时正,阳光照遍整个王宫。空气中的温度越来越高,越来越热,他不得不躲到城门洞里去,倚着石墙避开阳光直射。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过来。这个时辰,议事的官员都已经出宫了。而如果是王爷要出门,必定穿着他一身标志性的白衣。如果是其它宫人出门采购,一般是不走这个门的。胡思筠站直身体,手握上腰间系挂的佩刀,看向越走越近的人。待那人走近了,他才不解道:“梨子公公这是要出宫?”他今日一身常人打扮,换了常服脱了太监帽放下拂尘,看着倒是与常人无异。只是这习惯了几十年的卑躬低头,让他的后背比常人的更加驼。梨子臂弯挂着个篮子,回道:“是,出去办点事。”“什么事?”胡思筠公式的问。“这......”梨子犹豫,话也不知该如何说出口。胡思筠也不为难他,看向他臂弯里的篮子,问:“里面是什么?我能看看吗?”梨子犹豫了三秒,终是决定将手臂伸过去。胡思筠打开篮子盖子一看,不禁皱眉。里面的东西很普通,但看着也让人纳闷。红烧鱼,水果,糕点,酒壶,还有白烛,火折,冥纸...这是,要去祭拜?梨子笑道:“不瞒胡大人,这是王爷的意思。王爷不便前去,就让老奴替代了。”胡思筠自然不敢问君悦让他去祭拜的是谁,放下盖子后也就挥手放人。“既然是王爷的吩咐,那公公快去吧!”“是。”梨子越过他,出了宫门。等人走后,胡思筠招来了个手下悄悄跟去。君悦让他去祭拜的人,是谁?那么受重视。---勺子山还是和原来的一样,路还是那条路,坟还是那座坟。只不过,这坟经过一年的孤寂,已经长满了野草,落叶满碑。“老伙计啊,我来看看你了。”梨子将篮子放在一边,蹲下身体拔了碑前的杂草,露出碑上主人的名字来。“一年了,你在那边过得可好?”拔下草,又将碑前的石桌擦了擦,等干净了这才摆上水果糕点,点上蜡烛,插上柱香。然后自言自语。“做奴才到你这份上,也知足了吧!我都忘了你的忌日,可她还记得。”“她还记得你喜欢吃红烧鱼,还让我给你带来了酒。”“也不知道,明年她可还记得?”他将铜盆放在石桌前,坐在石桌边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烧着冥纸,说着这一年里发生的事。山风吹来,吹动了碑前的烛火,吹弯了柱香上飘起的冉冉香烟。吹起了铜盆里燃烧的纸灰,吹散了酒壶里的酒香气。“我帮你收拾收拾你这家吧!”梨子说着,起身爬到坟上,将上面的杂草一根根拔起,堆在一处。“也不知道我将来死了,有谁来为我做这些?”“所以啊,先走也有先走的好处。至少以后几十年,还能由我来看看你。”“几十年过后,你也早投胎去了。”“不过下辈子,投个好点的人家。要求不要太高,过得去就行。最起码能做个正常人。”......杂草收拾完了,边上的落叶也都清扫干净。除了土不是新土,这坟看起来倒也与新的没什么两样。蜡烛烧了一大半,柱香上的香也快燃尽了。梨子拍了拍衣裳直起身,看着碑上的名字,叹了口气。“好了,我要走了。”“她你大可放心,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别人还欺负不了她去。”“我也会护着她,不让她受半点伤害。”“缺什么,就拖个梦,我给你送去。”“走了,明年再来看你。”说完,转身,勾着背小心翼翼的往山下的路走去。树荫下清凉,山风吹着树叶摩擦,发出“唰唰”的声音。好似有人在低语,至于说什么却是听不见。燃烧着的最后一节白烛上,烛芯“噼啪”一声爆出了个火花。然后白色烛身上,流下了一行透明的蜡炬。---恒阳与姜离相距十几天的车程,消息传递的速度,不亚于蜗牛爬行。但即便再慢,房定坤的消息,最终还是传到了姜离来了。酒肆茶楼里,从北方回来的商人将消息散了出来。“不能吧!当朝丞相竟然通敌卖国,他图什么呀?”“谁知道啊,也许人家许了他一座金山也说不定。”“那咱们姜离会不会受牵连,老皇帝可是把他的女儿嫁过来了。”“受牵连那也是君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话不能这么说,咱们王爷对百姓,那还是不错的。”......吕府中。吕济生站在自己的书房中,看着桌上的画像。画像上的少年眉目清秀,眼若汪泉唇若弯月,端是美。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孩子,他的父母该是何等的倾城啊!可是这个少年会是谁呢?还有这双眼睛,总觉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见过?难道,房绮文已经查到了那晚跟君悦出去的人是谁,只是不确定?难怪房定坤要把自己的女儿送离恒阳。纵观整个齐国,也的确没有比君悦更好的人选。房家如果要真获罪,诛九族在所难免。按理君家也在九族之中,但因为君悦身份特殊,齐帝轻易动不得。房绮文已经是君家的人,自然也不会动。房定坤突然的眼窝一跳,脑子里突然闪出了个念头。恒阳。恒阳产美人,不仅是美女,也包括俊男。这画像上的人,该不会是从恒阳来的把!君悦在去恒阳之前,是个傻子,根本没有朋友。他从恒阳回来之后,朋友除了兰若先,梅书亭,还有已经离开的佳旭,好像也没有其他人了。所以,这个人如果是他的朋友,也只能是在恒阳认识的。恒阳来的人,神神秘秘,杀了他的手下灭口,他们到底在密谋什么。看来,是得将画像送到恒阳去查查了。---欣兰殿中。房绮文看着眼前的一个馒头,一叠青菜和一碗白粥,不解的看向灵儿。“这是什么?”灵儿端着托盘,低头闷声道:“王妃,厨房里的人说就只剩下这些了,让我们将就着吃一餐,晚上再按份例送来。”这话谁信呢?房绮文即便不受宠,那也是主子。瞧这些东西,猪都不吃。“怎么回事,说吧!”她端正了上身,肃声问。灵儿头垂得更低,不敢开口。“说吧!”房绮文放在桌上的手不由得抓紧,“我能受得住。”该来的总会来的。灵儿的下巴都快挂到了脖子上,压低了声音道:“他们说,老爷通敌,已经被下了大狱,会被......诛九族。”说完,又抬头来带着哭腔和希冀道:“王妃,老爷不可能通敌的是不是?老爷身居高位,他没有理由这么做的是不是?他一定是被冤枉的,他不会死的,我们也不会死的是不是?”房绮文紧攥了拳头,黑眸深沉坚定道:“对,我们不会死,父亲一定会没事的。”得了保证,灵儿傻傻的露出了笑脸。又开始臭骂那些个狗眼看人低的,“等老爷恢复了官职,看那些人还敢给我们脸色看?”再看了看桌上的素食,也觉得实在看不下去。“王妃,不如奴婢去跟王爷说说,这怎么吃得下呀!”房绮文低头看了桌上的素食一眼,拿起筷子夹菜吃饭。“现在不用,晚上再去。”“为什么要晚上?”“你听我的就是。”“哦!”灵儿乖乖的应承下,不再追问。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公众号:r/d/w/w444或搜索热/度/网/文,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ps:书友们,我是罗弘笙,推荐一款免费app,支持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