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有旧例在前,陛下给后宫妃嫔晋位的旨意并未受到任何阻拦。礼部飞快的赶制出金印宝册,内务府也殷切的将需要添置的人手份例清点出来,以备皇后娘娘随时调度。
明粹宫中,韩云衣看着不请自来的舒婉娘,脸色算不上好看:“婉妃怎么想到来我这里串门子了?咱们平日里可连个点头之交都不算不上吧。”
舒婉娘并不与她虚以委蛇,而是开门见山的将一盒胭脂轻轻放在桌上:“宜妃姐姐不必说的这样生分,咱们也算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只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再过两三个月便有新姐妹们要来,您可想好了拿什么当做见面礼?”
她手指在胭脂上轻敲,意义不言而喻。韩云衣嗤笑:“如今陛下的爱宠已是稀薄,我好好儿的凭什么还要和别人分宠?”
“若是敬妃娘娘说这话,我约莫是会当真的。可您那里是看重宠爱的人?”舒婉娘眼中闪过一抹并不掩饰的戾气:“您和她同盟,只会被她的犹豫怯懦毁了。只有咱俩才是抱着一样的想法在这后宫里头活着的,您说对不对?”
“并不。”韩云衣不给面子的摇头:“你的恨是求而不得,是为了自己的野心,而我单纯是因为恨。你想要做的是复仇,而我要做的是毁灭。”
“但是殊途同归,大可以求同存异。”舒婉娘将胭脂盒扣在桌上认真道:“您夜里侍寝,难道就一点儿都不别扭恶心?”
韩云衣有一瞬间的迟疑。每一次被皇上翻牌子,实则她内心都是极度抗拒的。不仅仅是因为陛下的虚伪欺骗,还因他这几年来折腾的手段越发狠厉难堪。经历了好几次被弄伤、甚至差点被掐死的折磨,韩云衣是真的有些怕了被皇帝叫去侍寝。
舒婉娘自然不会错过她的犹豫。她轻笑一声道:“无论是复仇还是毁灭,咱们用上落嫣花不就是想废了他么?您又何必劳神费力的自个儿上?大可以趁着这次选秀收拢些小姑娘当枪使嘛。”
“果然还是你的心肠最狠了。”韩云衣与她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甘和果决。舒婉娘伸出手掌:“那就这么说好了?”
两只白皙的手掌轻拍,同盟就此达成。明粹宫里的落嫣花长了四年也没有变得更粗壮些,依旧稀稀拉拉的开着花儿,仿佛时光从未在它上头留下任何痕迹。
婉妃和宜妃突然玩到一块去,还兴致勃勃的做起了格式胭脂水粉,皇后娘娘自然是会稍微关注一会儿。
其实不止是陆清浅,别的妃嫔也都察觉出些不对劲,毕竟韩云衣和舒婉娘的关系虽说不上差,但绝对没有好到这种闺中密友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