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紫怨当即飞鸽传书,将此好消息传回北疆。
事实上,她们料想得不错。这个孩子对周和以来说意义非凡。不仅仅是初为人父的欣喜,这是他两辈子加起来,第一个孩子!上辈子直至命陨沙场,他都不曾留下一个后代。得知长安已有身孕,周和以拖着病躯,差点没从榻上翻下来!
送人过去,立即安排人进宫!周和以扣着手腕的手指都在颤抖,若非身子不济,他恨不得飞过去亲自看顾。
“主子!”方自仲激动得老泪纵横,顾不得身份地提议道,“老奴那不成器的干儿子调到主子身边去吧!宋雨这臭小子虽说笨手笨脚的,做不了什么精细活儿。但胜在为人机敏,下手狠辣。有他在,旁人就莫想动女主子一根头发丝儿!”
宋雨周和以自然知道,这是他留在宫中的眼线,不曾带出宫。只是这个宋雨何时成了方自仲的干儿子?周和以诧异地看了一眼方自仲。
方自仲尴尬,嘿嘿地笑了几声:“老奴也是凑巧看到过一回,顺手救他一把,便被这小子顺杆子爬给赖上了。左右老奴这辈子没后代,收了便收了。爷,旁人不定有宋雨的狠辣手段。宫中危机四伏,这小子去给娘娘当把刀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周和以在宫中的眼线有不少,但都埋得深。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全聚到长安身边。宋雨人在昭和宫,倒是可以操作。
这厢周和以在为护住长安费心心机,长安这边,周修远又来了。
不知这周修远是什么毛病,还是纯粹是没被人骂过。明明自从长安进宫起从未给过他好脸色,动辄对他非打即骂。翠平宫一半的玉器瓷器都被长安顺手抓了砸他,但这人却半点不以为意,每日雷打不动地来翠平宫找骂。
“你又来做什么?”长安横眉冷对,如今连表兄都不喊了。
周修远摆摆手,他身后一排宫人捧着新奇的花卉小步小步地送至长安的面前。周修远弯着眼角两三步走上前,抬头对上长安一双冷漠且不掩饰嫌弃的眼睛,脚步倏地一顿。好脾气地哄道:“知道你喜欢花草,这些是从南边进贡来的兰花。你瞧瞧,可还喜欢?”
“拿走!”长安迅速退后一步,从袖里掏出帕子掩住口鼻,“我不要!”
“这每一盆都是兰中精品,”周和以压低了嗓子,盯着即使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团污秽也依旧美得的长安,眼中痴迷之色若隐若现,“全大盛只有这一株……”
“拿走!!”
“好好好,既然你不喜欢,朕这就命人撤下!”
或许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从前从不觉得火爆美人有什么好的周修远,日日面对长安对他的冷淡,忽然觉得火辣的美人更鲜活更撩人心扉。他仿佛找到乐子一般,哪日没来翠平宫找骂都觉得浑身不得劲。
长安看都不看他一眼,人站在窗边,决不允许周修远靠近她一步。
周修远试探地靠近一点点,长安冷漠的眼风立即扫过来,他识相地把脚拿回去:“长安啊,闹脾气归闹脾气,万万不能与自个儿身子过不去。”他站在三步远的位置,目光灼灼地盯着窗前纤细的人儿,恨不得一口吞下腹去,“若是御膳房的吃食不合你口味,换一批御厨也是使得的。或者你要吃什么,朕替你寻。”
长安被他赤.裸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有苦说不出,便可这劲儿地拿东西撒火。
只见她忽地抓起窗边插花的玉瓶,照着周修远的脑袋就砸了过去:“滚!别叫我看见你!看见你就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