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娘娘的身子到底如何了?”小宫女犹豫地不想退,“陛下忧心娘娘身子状况,正等着脉案呢。你可别隐瞒!”
“退下!”长安厉呵,“叫你退下听不懂?”
小宫女吓了一悚。
扭头对上长安的眼睛,缩缩脖子,犹豫地退下了。
人一走,孙太医压低了嗓音便直言不讳道:“王妃娘娘,脉象有些微弱,但下官决计不会诊错的。娘娘您的腹中如今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昨儿脉案上没写明,给您诊脉的那位太医怕是也诊出来了。不知出于何种缘由没直言……”
长安瞳孔剧烈一缩,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身孕?一个多月?”
“嗯,”孙太医点点头,“用了太多安神散,有些伤。”
长安微微睁大了眼睛,手轻轻放到腹部,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孙太医这会儿也看出了长安处境窘迫。好好儿的溧阳王妃,本该随溧阳王一道前往北疆,却在溧阳王离京的两个多月后莫名其妙出现在宫中。且不说其中曲折如何,溧阳王妃腹中又有了身孕,这都是要造孽啊……
“安神散是什么?”长安恍惚了片刻,立即问道。
孙太医叹气:“致人昏睡的药。一般剧痛难忍之时,开一些,叫人忘记疼痛的。”
长安立即懂了,就是迷.药一类的东西。算算路程,从玉门关到京城,至少一个半月的路程。便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也得半个月。周修远为了叫她不挣扎闹事,居然给她用了这么久的迷.药!简直是丧心病狂!
可不就是丧心病狂吗?孙太医摸着长安的脉象,这孩子如今还留得住,当真是命大。
“王妃娘娘预备如何?”孙太医叹气,“脉象已经很微弱了。救不救得了另说,便是救下来,往后孩子身子骨儿也弱……”
“救!”长安不等他说完,一把抓住孙太医的胳膊,盯着他的眼睛斩钉截铁道,“必须救!便是用最珍贵的药也得救!”这是她跟周和以的孩子!
孙太医被她抓得一愣,“王妃?”
“太医,”长安这一会儿从惊惧愤怒到惊喜愕然,心思高低起伏,又迅速冷静,心口砰砰跳个不停。奢华的宫殿叫人无所适从,但抚摸着腹部,长安做了决定不过一瞬的事儿,“这件事,你先瞒着,莫要透露出去。”
孙太医绝世久经内宫,长安这番心思转变,他立即明白了。
想着溧阳王与溧阳王妃伉俪深情,这番变故,怕是御前那位垂涎溧阳王妃这弟媳的美貌了。说是造孽,还真是造孽,圣上未登基前就因女色闹出过事儿,果不其然,改不了。心思几番捻转,他点了点头:“王妃放心,下官省的。”
翠平宫这一番变故,远在北疆的周和以是不知的。
青纱帐中,一动不动仿佛死人的周和以眉头蹙了蹙,平放在身子两侧的手指抓了抓被褥,终于睁开了眼睛。屋子四处的帷幔垂下来,遮得四处无光。周和以动也不能动,躺太久,身体僵硬得仿佛动一下,都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