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凌走了几步，借着这不算太厚的车窗玻璃，玉手示意，指着外面，笑意不减，认真地说：“大叔，麻烦您下来嘛？”</p>

这坐在里面的是一名中年人，挂着眼镜，文人似的，似乎正是因为这样，在见到了这悬在面前，森然枪口的时候，这才一下臣服，极其配合，点头而下。</p>

“这么听话？”流凌很是不解，又觉得本该这样，矛盾诸多，上前一步，在门口位置，将其堵住，柔美地笑着。</p>

这名中年人衣衫简单，基本褐色，已是不断颤抖着的头顶，让这仅有几根竖起的发丝在冷风之中，一下扫过，似在笑着说：“这位小姐，您……您真的很美！”</p>

流凌看着此人，美目一眨，天真玉颜，根本不带任何的“情感”，玉指一点，轻声一问：“您这台轿车一共花了几个大洋？”</p>

这中年人一知半解，目光呆滞，看着流凌，很是真诚，认真地说：“十个！不……不是！”念头太多，犹疑不决，道：“差不多就是这样？”</p>

“才十个？”流凌难以置信，不可思议，枪口一动，直指对方小小心口，随口一说：“这大上海物价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怎么说，没有几百块，是买不下来的吧？”</p>

这中年人连连点头，诚恳太多，侧头看着，面容一变，忽地说着：“这……这是我一个月十个大洋，从车行租来的。”</p>

这一下，流凌总算明白，点了点头，甚至还都一下收起长枪，拍了下身上的尘土，一下认真，这样说道：“人可以走！但是……”玉指一点，这小小轿车，道：“但它必须留下。”</p>

这中年人面容一红，何止痛苦，尤其是这双目之中，已经含泪，似在央求，道：“不是！我这租来的，真……真的不是自己的。”双手颤着，求饶着道：“我其实很感激您的，但是……这真回去了，说什么都活不下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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