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也很惊奇。
但她自问和萧廷琛乃是仇人,断没有操心仇人的道理,于是不管不问,拎着食盒往厨房走。
走出几步,萧廷琛突然追上来,拿过她手中的食盒。
他温声:“我对不起的人实在太多,就从妹妹开始补偿好了。你不愿意与我在一起,我再不强迫你就是。已经认了苏姨做干娘,今后咱俩便以兄妹自称。本殿好歹也是太子,太子的妹妹怎能在厨房烧火?我留了府里的降鹤汀给你住,妹妹莫要与我客气。”
他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却吓得苏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狐疑地盯着萧廷琛,总觉他在酝酿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可是狗男人的眼睛里全是悲伤苍凉,根本看不出端倪。
萧廷琛绝望地笑了笑,又道:“我现在看得很开,不能人道的我,不配和妹妹在一起,否则妹妹就是守活寡了。等谢二从东黎回来,我会亲自请皇上为你们赐婚。那种滋味儿,是人漫长的一生中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我尝不到了,希望妹妹能尝一辈子……”
他说话如此孟浪,惹得苏酒脸红得快要滴血。
她越发肯定,那玩意儿才是萧廷琛的真身!
他真身不能用了,就变成这副模样……
虽然有点同情他,但不知为何,苏酒更想笑。
她重新住进了降鹤汀。
萧廷琛就像脱胎换骨,每日必行一善,对她再没有轻佻举动。
白露和霜降重新过来照顾她,霜降兴奋地说着从府里打听到的消息,“听说主子这几天辗转各处寺庙求神拜佛,他好像以为他不能人道是苍天惩罚他,所以拜佛拜得格外殷勤!”
苏酒坐在檐下,几乎要笑出声儿。
萧廷琛中了毒,不好意思去请御医问诊,反而把全部期望寄托在神佛身上。
简直不敢想,那狗男人求神拜佛时是怎样的虔诚模样!
她摇摇头,没把他的事放心上。
八月的风穿廊过院,带着燥热。
檐下置了冰瓮,加上庭院芭蕉花木众多,所以并不算热。
苏酒坐在圈椅上认真缝制绣鞋,心里盘算着将来的出路。
她父兄乃是清白的,只等新帝继位,把他们从边疆召回长安。
届时,娘亲会和他们一起回来。
除了表哥不在,她的家也算团圆完整。
少女垂着薄薄的眼皮,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少年。
穿浅黄锦衣,春花秋月般的容貌总是透着干净的憨气,丹凤眼内勾外翘,鲜衣怒马神采飞扬……
也不知东黎国的战事如何,他是否能平安归来。
漆色眼底多了些思念。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