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我能够触摸得到。
我眼睛看不见你的需要;
你的耳朵听不到我的祈祷;
……
走过天涯海角最后才知道;
听得见你心在跳最重要。”
她听了两遍,大致心里有数了,直扑密云花苑。
“你怎么来了?”
王慧玲小心翼翼道:“听驾驶员说……”
“嗯……”
“我能进来坐么?”
“来吧。”
屋子里放在音乐,她辨别了一下,是理查德·克莱德曼那首水边的阿狄丽娜》,接着打量一下,发现常天浩面前放着两本书,一本是原版的politicalorderinchangingsocieties》,还有本她很熟悉,是韦伯的以学术为志业》。
“还好还好……”她松了口气。
“怎么,怕我想不开?”
“没有,我……以为你会借酒消愁。”
常天浩摇头:“不至于,我没这么脆弱。”
“到底怎么了?”
常天浩苦笑:“还能怎么了,失恋了。”
“为什么啊?”
“程程喜欢的是以前的我,是自我扬弃的我,是……”
“你做什么事惹她伤心了?”
“太多了。赚钱、开公司、办项目,放弃辩论队、不参与校内活动,甚至不好好看书……”
王慧玲眼睛瞪得滚圆:她原本以为是常天浩其他方面的事,没想到居然是这些,吃惊道:“为什么啊,这不是正当工作么?”
“是正当工作么?”
“怎么不是,我们全是正经生意好不好!”
常天浩点点自己胸口:“我的正当职业是什么?”
“你?”王慧玲卡壳了:他还是个学生,大一学生,正当职业该是什么?
她不解道:“小姑娘多哄哄就好了,你平时很会哄人的,为什么?”
“这不是哄不哄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我骗不了她,她不是反对我赚钱,而是认为钱赚的差不多了,至少不该是主要目标了,人应该有更高的追求和更远大的境界……而我觉得,钱还远远不够。当然,赚钱本身不是目的,是手段……”
“她太年轻了,我原来读书时也满是幻想,出来工作就老实了,管你什么幻想,总要吃饭买衣服吧,还不是老老实实的?”
“所以你是现实主义,她是理想主义,没有谁对谁错,更没有谁好谁坏。”常天浩自我解嘲道,“现在我走的太快,我留给她的影子还是理想主义,我的行动已是现实主义。最关键的是,我心态还不稳……”
“你还不稳啊?”
“是不稳啊,你觉得我到底想干嘛?”
王慧玲迟疑道:“改造社会、造福人类?”
“你真信我的话?”
“我……”她卡壳了,这话太大,她是真不太敢相信,外面对员工、对社会、对客户忽悠忽悠是可以的,自己来麻醉自己?算了吧。
现在还不是满嘴的主义,满脑子的生意?
“先冷静冷静吧,她很难受,我也很难受。慢慢都会过去,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开心,没有开心只是行尸走肉;但光是开心走不长远。”
“也对,你们都还年轻。”
“今天我在思考这些问题,这本变革社会中的秩序》就有助于思考这些内容:威权政治是后发国家想要实现现代化的必由之路,但一段时间后,威权的目的变成为了维持统治本身,正如一开始讲国有长君是社稷之福,但到后来发展到老人政治、垂帘听政,还是社稷之福么?政治秩序需要变革,我内心何尝不需要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