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沈炼辰是个可托付妻子和身后事情的混账,那么反过来说,他也是沈炼辰可托付家人的二爷。
等程志成说完,袁克文就道:“他这么蠢?”
这个他自然是苏博文。
袁克文虽用的疑问口气其实很肯定。
程志成却叹道:“要是寻常事情我也会这么以为,但后来我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对。”
“如何不对?”
“此事的后果三岁孩童都能晓得,我姐夫这个人贪杯自负,显摆卖弄,这些毛病都有。唯独一点,他对我姐姐和无垢,包括炼辰都是一心维护和骄傲的。他断然不会舍得毁坏了这些他在意的。”
他的话没说完,余意是,苏博文要是毁了这些他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袁克文哑口半响后,起身拍拍他的肩:“你才是真聪敏的人,不读书可惜了啊。”
“在下平时手不释卷。”
“翻烂的金瓶梅?”袁克文不爱听人吹牛逼。
程志成顿时一惊,饶是眼看家破人亡之际,也羞出了满脸的红潮,和袁克文嚷嚷道:“那不是我看的,我爱看三国,还是三国志。”
“那是你姐夫看的?呵!他看的万历本残缺破烂,用文粗俗!改天我给他背背崇祯本,让他晓得什么才是李瓶儿私语翡翠轩,潘金莲醉闹葡萄架,呀呀呀。”
袁克文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的往外走。
程志成忙追上去问:“先生你去哪里?”
袁克文挥挥手:“你且去对门坐坐,等我回来。不要问,不要送。”
程志成真心尊敬他,更晓得这是个高人,当真没敢送。
袁克文就这样一袭夏日的绸缎青衫,背着双手踏着树荫一路溜达到了总统府。
然后就站在大门前。
卫兵看他气度不凡,也没粗言相对,只说:“这位先生,这里不能久留。”
“麻烦通报常宋美龄女士,我叫袁克文,有事要见她。哦,还有,其他人我谁都不见,我就见她。嗯,也不对,要是她不在的话,孔宋蔼龄女士也可以。”
卫兵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半响,问:“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