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的声音隐约听起来已经越来越小了,草丛里不知名的虫子还在鸣叫着,有高有低……身体营养不良的缘故,季时的心跳渐渐加速,他的头也有点晕。
半弯的月光慢吞吞地移动,投放在房间里的光亮越来越小,慢慢的,窗户上只剩下月亮的一小块尾巴,直到最终消失不见。
房间里最终黑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
估计那个女人也想不到,被她骂作小畜生的他能忍到现在。
啪嗒一声,这个女人是习惯性地不锁门故意放人走了,小季时随便扒拉几下就打开了门。
轻轻的吱呀一声……银色的月光照亮了灰蒙蒙的小村庄。
季时转着眼珠子四处看了看,轻轻合上门将锁头归置原位。
一个黑色小小一团的身影从墙角里跑过。
有那么一瞬间,虫鸣的身影忽然停顿,不到两秒又高低起伏地演奏起来。
村里东边西边的狗吠声时断时续的……
出了院子,听着四处传来的狗吠声,夜风一吹,小季时的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逃出这个村甚至镇里和城里都是不安全的,谁知道有没有上下链条的关系在。
最保险的就是到市里去,找警-察叔叔,帮忙找寻家人。
一个小小的身影在路边穿梭并不明显,到达镇里小季时已经累到了极致,将近凌晨六点,太阳早已升起。
季时找了个公用厕所洗干净手脚,又想办法跟着人去了火车站,他这个身高还不如三岁儿童的身高,又瘦又小,季时是直接跟在一个中年女人的后面进了站,坐上了火车。
小季时的身体已经完全撑不住了,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冷汗,两只手甚至因为身体虚脱一直在发颤,浑身冰凉。
上了火车,他就在靠近厕所那边的走廊坐下来,摸出怀里的半个馒头来啃。
小季时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裹着又瘦又黑的小身体杆子,两只小手郑重拿着的馒头早干了,噗噗往下掉着干粉……他就这样如狼似虎地啃着。
火车里一个中年男人拉着行李经过,见状,他站在小季时的面前三秒,皱着眉头又回去了车厢,等再出来,他手里拿了一瓶奶和一个苹果。
中年男人一带头,好几个年轻的小姐姐都可怜他,季时手里一下多了几个面包几颗糖……
小季时红着眼眶,礼貌地对他们说了声谢谢。其实这个世上还是好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