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阎照功与何青龙等魔门四大护法之间的情势,俨然已到了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地步。叶孤鸿倒乐的见双方拼个两败俱伤,这样他正好可坐收渔利。“蓬!”褚柏虎一把将那杆风火无敌如意枪枪杆重重在地上一砸,青石铺就的地面,顿时被他轰出一个半丈见方的深坑,但见这位白虎护法眼中迸射两道凌厉的精芒,一瞬不瞬盯着房顶上负手而立一副高人做派的玄神阎照功,道:“大哥,下命令吧!”黑纱美妇花雀一对彩带长袖宛如蛇信般凌空舞动开来,眉眼竟也少有地庄重起来道:“这个老匹夫摆明了是不给我们四人放在眼里,大哥,不要犹豫了,难道我们四人联手,还对付不了他一个玄神么?”铁塔巨汉顾玄武将那柄断魂刀舞的虎虎生风,道:“还等什么,打第一眼起老子看这个老匹夫就不顺眼,老子的断魂刀早就饥渴难耐了!”三人跃跃欲试,摆出一副要寻阎照功拼命的架势。何青龙却未失理智,挥手压下身侧这三个一言不合就要使用武力解决的暴力分子,道:“行了,武力始终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途径,我想以阎老先生的修养,断然不至于仅仅因为老三的一句冒犯之言,就会与后辈计较的吧……”最后一句话明显是故意说给对面的阎照功听的,但叶孤鸿其实知道,这种以道德修养来约束对手的话,或许放在君子身上还管用,但在阎照功这里,估计半点用处都没有。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见那阎照功邪异一笑,神情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古怪,道:“何青龙,究竟是你在装傻,还是觉得老夫人傻轻易便能蒙混过关?冒犯之言,哈哈,老夫从来不在乎这些。老夫想要东西究竟是什么,想必你也知道。”说到这里,忽听阎照功的声腔故意一变,带着股阴阳怪气的戏谑,道:“你觉得那个东西,不靠武力争夺,你们肯乖乖交出来么?”阎照功的这番话,无疑等于把话说死,也就是这场仗,非打不可了。面对阎照功的步步紧逼,何青龙终于放弃了最后一丝侥幸心理,无奈一叹道:“那就战吧!”最后四个字,就像是吹响了双方交战的螺号,余音尚未消散之际,双方已刀来剑往,战在了一起。阎照功毕竟是神四榜中的人物,在江湖上声望,甚至不亚于有佛寺净光大师、剑帝楚王朝以及天门四大门主等几位武林泰山北斗级人物,人品虽然不行,但功夫却着实不是盖的。尽管以何青龙四人的武道修为,已经算是宗师级别,但四人联手,却也堪堪只能与阎照功斗个平手。甚至这位玄神边游刃有余地应付这四大魔门护法追魂刀、流云飞袖、风火无敌如意枪,还能边好整以暇地戏谑道:“九天夺命追魂刀法,名字起得倒是气势磅礴,可惜用在一个废物的身上,完全就是三岁孩童在耍把式……”“风火无敌如意枪,褚柏虎,你这软绵绵的打法,干脆叫男儿风火无敌如意不倒金枪吧,用在房事上绝对一绝……”“咦,花四娘,你舞动这两条丝绸彩带,究竟是在跳舞呢,还是要比斗?”“何青龙,你还在等什么,赶紧把你横练到登峰造极的铁布衫功夫使出来吧,不然你们四个所谓的魔门四大护法,今日老夫定要一锅给端了不可!”阎照功在说完最后一句话,浑身气势陡然飙升至先前的一倍还多,玄铁重刀猛然一挥,巧妙避开花雀和褚柏虎两人,“叮”地一声,将顾玄武的断魂刀劈飞十丈开外。“嗖”!何青龙这一刻终于动了,蓦然如一杆标枪般横在了两人中间。阎照功“哈哈”一笑道:“终于肯展露你的真功夫了么?何青龙,江湖人都说你的铁布衫,是一面永远无法攻破的盾,老夫偏偏不信邪!”言罢,就见他屈指一弹刀身,陡地人刀合一,疾刺何青龙咽喉而去。“当!”玄铁重刀不偏不倚准准地刺中何青龙的咽喉,发出的却不似兵刃入肉的撕裂声,而是一道宛如金铁交击般的清鸣。阎照功一击没能收到意想中的效果,非但没有气馁,反而还冲他邪异一笑,道:“不错,果然没令老夫失望,能承受住老夫这玄铁重刀一击,却连半点皮肉伤都没受,这身铁布衫功夫确实有点名堂,嘿嘿,再来!”阎照功一舔有些皲裂的嘴唇,刀身一旋,再度冲上。阎照功可不像顾玄武那般空有一身挥刀的蛮力,他的披风刀法,无论在玄奇的刀技或者伤敌的力道上,都把握到妙至毫巅。所以随后的一炷香时间,俨然就是这位玄神的个人秀。那柄玄铁重刀,在他的手中或点、或刺、或劈、或划、或斫、或砍……几乎每一次出手,都以令人不可思议的角度,击中何青龙的一处穴位。整整一百零八刀之后,阎照功也足足刺中了何青龙身上的一百零八处穴位。但随后躲在檐下的叶孤鸿却愕然发现,那身受一百零八刀的何青龙完全似没事人一般,浑身上下更看不出半点伤痕。“咦?”阎照功收刀后退,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道:“有点意思,都说横练金钟罩铁布衫的人,都有一个罩门,罩门一旦被破,其一身功夫便就尽废,却不知这个传言究竟是真是假呢?”何青龙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道:“是真或假,阎老先生试试不就一清二楚了。”阎照功突然怪啸一声道:“当然要试,不过……”话到这里,蓦见他整个人陡然掠起,以场中四人肉眼难辨的高速,闪电般袭至顾玄武的近前,眨眼连封对方数处穴位,随即一把将其提在手中,“嘿嘿”笑道:“不过有更好的办法来迫使你何青龙交出魔门圣物,老夫又何必舍易求难呢!”阎照功这一连串的动作,莫说是何青龙等身临比斗场的魔门四大护法,就是躲在十几丈外的檐下作壁上观的叶孤鸿,都霎时看得愣了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