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坤神情剧变,寒声道:“胡说八道,江某根本不懂你在说什么?”叶孤鸿淡淡一笑道:“是吗,那要不要叶某将南宫门主请过来与江府主当面对质呢?”江坤眼中闪过一抹杀机,但却很好地被他掩饰过去,道:“叶少侠说笑了,南宫门主日理万机,哪里会有闲工夫来理会你我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其实说这句话的潜意识是在讥诮叶孤鸿:你以为自己是谁,就凭你一句话,那南宫刃说跟你来洛阳便会跟你来么?然而叶孤鸿接下来一句话,却彻底令他的那点小心思咽回肚内,道:“前不久叶某才刚刚与南宫门主切磋了一回,侥幸赢了他一招半式。你也知道,南宫门主天生好斗,比武输场当然不甘,所以这当口只消叶某透露点风声要与他南宫门主于洛阳城再战一场,我想南宫门主定会日夜兼程地拼命赶过来的……”江坤瞳孔骤然一缩,显然没想到连玄门掌舵的刀痴南宫刃都曾败给了他。江坤当然不至于认为叶孤鸿这是在夸夸其谈,毕竟双方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此事寻人随便打听一下,估计便能一清二楚。“原本江某只是想给你们留个教训,借以惩戒那些试图潜入江府行窃的蟊贼,既然被你窥破了江某的秘密,那就说不得了,”江坤眼中杀机毕现,道:“江某只能痛下杀手,送你二人去地下做一对比翼双飞的亡命鸳鸯了。”说完,他蓦将雁翎刀逆向一旋,令刀身挽出几道凌厉的刀花,作势便要朝叶孤鸿当头劈下!“等一等,江府主!”就在这时,突听叶孤鸿高呼一声道:“难道有人没告诉你,玄门刀诀有个致命的破绽么?”江坤“唰”地一下顿住刀身,锋锐的刀刃就那么堪堪凭空悬在叶孤鸿的头顶半尺处,看上去惊险万分。阴冷的目光不带任何感情地盯着对面的叶孤鸿,江坤寒声道:“好,江某就给你最后一个道出遗言的机会!”探手轻轻按在气势骤升蓄势待发的拓跋秋宫香肩上,叶孤鸿不着声色地冲她摇了摇头后,才转脸朝江坤淡然一笑道:“玄门刀法讲究快、利、奇三式,为此,修炼此诀之人,往往更多地将真元注入灵墟、天府、紫宫三处穴位,久而久之,这三大穴位便会因长久遭受真元的冲击撑胀而变得畸形,甚至会产生病变……”江坤截口道:“简直胡说八道,这一点,因何江某在秘笈上没有见到?”叶孤鸿淡淡地道:“如果你是玄门刀诀的创造者,你会在一卷被外人抢走的秘笈上点出这门刀诀的致命破绽么?”江坤闻言不禁一滞。叶孤鸿为免他不信,遂补充道:“如若不信,江府主现在可以尝试着先用拇指按压一下自己右臂天府穴,再用力按压自己的胸前紫宫穴,看看是否会出现一阵如蚁噬骨般的钻心胀痛!”江坤半信半疑,不过见叶孤鸿说的煞有介事,还是忍不住伸出自己的左手拇指,试探一般在自己右臂的天府穴摁压一记,接着又在胸口的紫宫穴用力一摁。果不出叶孤鸿所言,那里出现阵阵针扎般的锥心噬通。“当!”非但如此,江坤整只右臂甚至骤然出现片刻的酥麻,握刀的五指不听使唤,指头一松,竟然令雁翎刀坠落在地。叶孤鸿一把扯住同样处在懵懂状态的拓跋秋宫,道:“快走!”说完已拉着她,一起跳进了深不见底的地底暗河。“该死的混蛋!”足足过了好一会儿,江坤的右臂才算恢复正常,到了这刻,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是中了叶孤鸿的圈套了。他这才反应过来,叶孤鸿先让自己按压天府,再让自己按压紫宫,分明是截断了自己胸口与右臂之间的气血输送,如此一来,自己的右臂不酥麻才怪……“叶孤鸿,江某今日在此发誓,纵是上天入地,也定要将你斩杀了不可!”江坤一声清啸,整个人突然如一只猎豹般纵身而起,顺着地底暗河,一路往下追踪而去。“哗!”不知过了多久,蓦地,就在江坤先前现身处的那座青岩下的暗河中,忽然有一男一女两道人影破水而出。正是叶孤鸿和拓跋秋宫。原来两人借水遁逃只是个假象,叶孤鸿带着拓跋秋宫跳入暗河后,就阻止了后者了向下游滑动的意图,二人便这么沉入河底,一直等江坤的身影远去,才重新浮出水面。不得不说叶孤鸿对人心的把握真是深入骨髓,他料定江坤潜意识里自己与拓跋秋宫一个深受重伤一个武功不济,所以入水后第一时间想的肯定是拼命逃生,却不想两人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就那么胆大包天地潜伏于江坤的眼皮底下,如此反倒蒙混过关。“叶孤鸿,叶孤鸿……”甫一露出水面,拓跋秋宫忽然发现叶孤鸿竟然整个人陷入了昏迷状态,无论怎么呼唤都难以叫醒。探手摸了摸叶孤鸿的脖颈,才发觉此处早已冰凉冻手,拓跋秋宫芳心“咯噔”一声,暗道糟了。连忙寻个干燥的地方将叶孤鸿仰趟上去,然后用力摁压着叶孤鸿的胸口,试图把他灌入腹中的河水都挤压出来。就这么救治了足足一炷香光景,但当拓跋秋宫用手指探了探叶孤鸿的鼻息后,一颗心顿时凉了半截。此时此刻的叶孤鸿,宛如身故了一般,鼻端竟无半点呼吸。咬了咬银牙,拓跋秋宫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蓦将樱唇贴在叶孤鸿唇端,用力向他口中度着气,同时一手紧贴叶孤鸿的后心,将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其体内。“咳……”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拓跋秋宫突听身下的叶孤鸿传来一声清咳,意识到对方即将苏醒,当下俏脸一红,连忙将红唇移开。见叶孤鸿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拓跋秋宫眼中闪过一抹喜色,激动不已道:“叶孤鸿,你终于醒了么,可吓死本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