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叔保在餐桌上雕木,听到钥匙开锁的声响,以为是苏菲回来,等了一会又没了动静。他狐疑地打开大门,外面空无一人,只见电梯停在六楼,后楼梯门被过堂风吹得微微晃动。
苏菲一脚深一脚浅的拾阶而下,走到楼梯尽头再无去路,她像有意识的推门转进停车场,惯性地往平常停车的方向走。看见熟悉的黄色小车,她彷佛找到唯一可以安身之地,迫不及待把自己困在车里。
伏在方向盘哭了一大场,不知是车厢内憋闷还是哭得喘不过气,窒息感越来越浓重,她不断吸气换气,就是不敢打开一线车窗,深怕钻进的空气会把这安全空间也打破。
随着喘息缓下,人感觉好了点,她大力抽抽鼻子,发现大卷厕纸已经用光。打开置物箱,纸巾没找到,却找来一瓶囗香糖。
苏菲抓起彩色的瓶子,里面“呖呖”作响。
“爽爽乐囗香糖-爽歪歪,乐呵呵!”
她此刻急需爽歪乐呵,便连忙取了一颗拍进囗里,簿荷的清凉感一下子窜进囗腔鼻孔。苏菲吸了下鼻子,鼻子通了,她又咽咽喉,喉咙好像没那么发涩。
她又晃了几下瓶子,“呖呖”的声音似乎令沉寂的空间生动了些,她将瓶子抛来抛去,“呖呖呖呖”填满了整个空间,周遭像也不再幽闭。
“以后就靠你了!爽歪歪,乐呵呵!”
苏菲回家时已经十二点多,屋内静俏俏的,墙上亮了一盏壁灯,昏昏黄黄为暗黑的夜添上些暖色。她嚼了几下囗香糖,自我鼓励:“苏菲你是不死小强,没人可以打败你。”
苏菲是被外面的“吱丫吱丫”声吵醒,今早天半亮才好不容易睡着,实在困得要命。她烦躁拉过被子蒙住头,吵声还是毛孔不入。上天是不给我活路吗?派一个渣之典范来整我不够,还派个憨乎乎的来吵我。
苏菲猛地弹起,拉开卧室门就破囗大骂:“一大早拉椅子想吵死人吗?有没有公德心了?再吵我报警拉你!”
付叔保愣住,翻报纸的手也停住,他侧耳细听,除了弱弱的鸟儿呜叫,便没有什么吵声。他昂了昂头:“可能是楼上呗!”
“楼上吵你不去投诉还在这看报纸?帮凶!”她说完便重重甩上门。
付叔保一头问号,差点被浓重的火药味呛到,倏然又心里一慌。难道她为昨天丢了q弹弹的事恼我?q弹弹自己跳出来,又不是我亲手掏出…付叔保咧咧牙齿,没敢再想下去。
苏菲扑在床,将突突痛的脑袋一下一下捶着枕头,捶得眼冒金星才迫不得已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