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泪眼婆娑的,摸着他的头发、背,“珵宝不哭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
长久以来,粟融珵身体里都有一根弦,紧紧的绷着,支撑着他哪怕一场又一场狂风暴雨肆虐,他仍然能挺直脊梁,任风雨凌虐两肩,一桩一桩接下来。
然而,此时此刻,他心里这根弦啪的一声断了,他变成了时候那个哭包,在奶奶怀里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喊着,“奶奶,妞妞不见了……怎么办?妞妞不见了,怎么办?”
好像回到那一年,他看见辛绾一个人出去,非要跟着去,两个的人儿手里握着钱,打了个出租,在一家饭店门口猫着,后来,他去买肯德基,会来就找不到妞妞了。他找啊找啊,把整条街都找遍了,自己还迷了路,都没能找到妞妞。爸爸来接他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哭的,哭着喊着:妞妞不见了,怎么办?妞妞不见了,怎么办……
好像全世界都塌了……
辛奶奶也被他哭得心都碎了,轻轻拍着他,一老一少,相互慰藉。
不知道哭了多久,粟融珵居然在奶奶怀里抽噎着睡着了。
辛奶奶低头看着这个大男孩儿,满脸的胡茬,发青的眼眶,不由想起多年前那个胖胖软软的哭包,心中叹息,扭过脸暗暗垂泪。
终于还是踏上了回京的路。
辛奶奶逼着他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还帮他把胡子给刮干净了。
奶奶按着他坐在镜子前,给他刮胡子的时候,刮着刮着,他眼泪又往下流。
奶奶只当没看见,剃完,狠命给他洗了把脸,赶着他出发,回了京。
京里的风,已经有了秋燥的气息。
一落地,家也没回,就奔往医院。
医生跟他了半时粟振的病情和治疗方案,至少重复了两遍,他都不知道医生在什么,脑袋是木的,只看见医生的嘴一张一合。
医生只当他过于担心父亲的病,叹了口气,给他一杯水,让他先缓缓。
他没缓过来,施兰舟却来了,见他这样子,觉得他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自作主张,请医生再了一遍,自己牢牢记下了。
而后把粟融珵带去了公司,带进自己办公室。
两兄弟相对坐着,无言。
施兰舟叹息,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