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钱宝芳面无表情地听他们在那儿哔哔,然后脚下一挑,从一个犄角旮旯里找出之前她塞进去的菜刀。
菜刀质量不错,宝贝埋尘了十几天,上面仍旧亮闪闪的看上去十分锋利。
钱宝芳将其拿了起来,阳光照射之下,只见刀身上反射着耀眼的光芒,照到某些瞎逼逼的人眼里顿时震慑力十足,让他们慢慢地不知不觉消了音。
“怎么不说了?”钱宝芳慢条斯理地弹了弹刀面,发出清亮的一声问道。
七婶还记得上次被这家伙砍中的疼,下意识哆嗦了下没再哔哔,后面那些‘亲戚’见此更是说不话来了,如同集体哑巴了一样。
这一幕叫钱宝芳身后帮忙收拾的人群看见了,差点忍不住都笑出声来。
果然是光脚不怕穿鞋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钱大叔家闺女这么一厉害起来,以往那些因着钱家夫妻性子和善而欺负上来的家伙,看立马没声了都。
王中华瞧着钱宝芳有真动刀的意思,正想劝一下说因为这些人犯事不值当,他爹就来了。
“这是围着干啥呢?!”王叔一来就板着脸训斥了句。
当然他朝的是七婶一伙人那边,因为对方平时在村里就不是个安生的,不是跟这家闹就是同那家吵,还惯爱欺软怕硬窝里横,是伙棘手的赖头子。
在村长面前,七婶等人不敢造次,只嘟囔着说没干啥,过来看一眼等等。
钱宝芳毫无顾忌地拆台,“叔,他们还想搬空我家嘞,连点活路都不给留。”
村长立时怒颜厉色地跟七婶他们确认,最后不管对方承不承认,他都把人训了一通撵走。
七婶和二叔二婶在走前狠狠瞪了钱宝芳一眼,被她举着菜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三人当即情不自禁地缩回脖子,一个个地溜的比兔子还快。
这伙人过来一趟什么都没捞着还徒惹一身骚,何苦来哉。
钱宝芳表示看不懂极品们的脑回路,转头就将其抛到了脑后。
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才不跟那些人纠缠着瞎浪费功夫,平白抬高对方,直接无视即好。
等赶走那伙人,王叔的神色和缓下来,向钱宝芳询问了下她爸妈的伤势情况,知道没啥大碍后不禁松了口气,然后又得知她的打算,对于她借用拖拉机的行为没反对,还让自家儿子到时去送送她。
另外,还有一件事。
“你们既然要在县城里养伤,估摸着许久回不来,待会儿我回家开张证明给你,也好待在那儿更名正言顺些……”以防被查到了遣送回来。
王叔提点到的这一方面,钱宝芳确实没想到过。
毕竟以她现有的后世思维,不会觉得只是从乡下村子到县城看个伤,还要办类似暂住证之类的东西。
但这年头不比后世,想在县城待着,如果户口不在那里的话,身份证明必不可少。
不然若是不被查出来还好,一旦查出来,不光当事人被遣回,相应的村队长也要吃瓜落。
王叔私底下被大家叫村长,其实他就是本村大队的生产队长,对于这些事情有些了解,所以在了解到钱宝芳一家的情况后赶紧给做了补漏。
钱宝芳连忙感谢一番,趁着众人忙活的空档,她随王叔回他家开了张证明。
证明上面写了他们一家留在县城的原因,以及大致的时间日期,标明农忙的时候会回来,不耽误生产任务云云,最后盖上一个队里的大红印。
由于城镇户口不好转,暂时只能先这么着。
钱宝芳想着,等过两年或许就有机会再做改变。
这件事办好后,小院那边的东西也整理的差不多了,能带走的基本都打包出来,剩下的大部分归置到各处用玉米秸秆盖好,小部分叫帮忙的人拿去分了。
物质匮乏了那么多年,乡下一针一线一砖一瓦都有人稀罕。
钱宝芳嫌弃不要,自有人想拿去用的。
等一切收拾妥当了,王中华去开来队里的手扶拖拉机,众人搭把手将打包的东西搬上车斗,再随同两个壮小伙,最终叫钱宝芳上去坐好,拖拉机突突地启动着离开村子。
县城那边钱妈已经在望眼欲穿地等着了,他们人一到,她就听着声音迎到家属院大门外。
家属院不让进拖拉机这种的车,于是大家下来开始搬东西。
期间,王中华瞧见钱宝芳他们家住在这样的地方,禁不住露出几分羡慕,虽说房子是租的,但环境好啊,周围人看起来都是有文化,精神面貌和穿着和乡下村子里不一样,令人向往不已。
但等到知晓钱宝芳租房子的费用后,他就立马打消了脑子里冒出来的那点不切实际的念头。
住城里好是好,就太费钱了,住不起。
钱宝芳没察觉到这位老乡的心理路程,她正忙着指挥小伙子们将粮食垛到她那屋去,里面已经收拾好了一片地方,特地用大块的油纸垫着防潮,油纸底下还搁了木板子,等粮食垛上去后再拿草席子遮盖点,不怕粮食受潮霉掉。
而且她之后有别的打算,若是成真的话,这些粮食估计不会存放太久。
另外还有被褥衣裳也都放在她这里,过后都得拆洗干净才能重新使用,不然脏兮兮的看都没眼看。
剩下的锅碗瓢盆等杂物则先堆在门口了,钱宝芳对其也有安排。
钱妈倒是想动手开始洗洗刷刷,但钱宝芳看着她还没好透的那只手臂,果断拦住没让,免得一个不小心伤上加伤。
待到以上忙完,王中华没有立即走,而是进屋看望了一下钱爸,传达了大队长对其的关怀与慰问。
钱爸十分动容,连连道谢。
闲话过片刻,王中华适时提出告辞。
由于这边乱糟糟的,钱爸没有多留他们,让自家闺女好好送送人家。
钱宝芳应下,坐上拖拉机送他们到街头,请小伙子们挨个喝瓶汽水作为感谢,不让人白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