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事件后的休息日,卫斯年照例过来找对象出去约会,首选地公园和国营饭店。
出发前,两人站在文工团大门口,钱宝红拉住人开始翻起旧账。
“听说上次周青梅特地来找你说话了?”她斜着眼发问。
卫斯年猛地听到这个名字,棱角分明的脸上一脸莫名,严肃端正的神色中带着一丝懵。
他下意识反问,“你说谁?”好似不知道那个名字代表的是谁。
钱宝红看着这架势,差点翻个白眼给他,要不是清楚他的直男属性,光是这会儿的反应都要让她误以为他是装出来的,是心虚的表现呢。
“周青梅,上次打着你名头的那个。”她重点提示了一下。
卫斯年更莫名了,凤眼直视过来理所当然道,“哦,她跟我有什么关系,上次过来看你,她突然就走过来跟我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弄的好像跟我很熟一样,但我都没与她讲过一句。”
说到这里,卫斯年灵光一闪也反应过来了。
他对象现在这情况八成是吃醋查问的吧,那他得交待明白了,不能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人、一点莫名其妙的事就影响了他们的感情。
于是,卫斯年不等钱宝红再多提问就那天所谓的‘相谈甚欢’讲的一清二楚。
他当时可是老老实实呆在老地方等对象来着,是那个什么梅的没眼色扰人清净,不光厚着脸皮凑近还说些有的没的,瞧见他不理她还赖了会儿,最后终于被他的冷脸逼退了。
这本来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卫斯年不用一兵一卒击退搭讪的烂桃花,在他看来那都不事儿。
他没骄傲地跟对象邀功,转头就给忘了。
因此现下忽然由对象提起,男人还有点懵,经过提示才恍然发觉是有那么回事儿,然后眉头顿时皱起,神色中闪过一丝厌恶。
钱宝红听他亲口描述的‘见面’过程,以及男人变相的表忠心,心下满意的同时也疑惑周青梅到底和他说了什么,让他看起来对人家完全没一点好感的样子,甚至多有嫌恶。
卫斯年表现不错,钱宝红不懂就问,结果得到一个目瞪口呆的答案。
原来上回周青梅把女舍遇袭一事告诉卫斯年了,且还把那晚遭到袭击的宿舍和当事人都抖露的干净,话里话外虽然没说钱宝红什么,但那些打着关心她、为她开解而让人家对象多包容她的言语,怎么听怎么让人感到不舒服。
卫斯年当时没察觉到里头有什么用意,可他又不傻,情知道那些事就是要说也是由他对象宝红同志来告诉他,用不着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掺和。
谁知道对方巴巴地跑过来打小报告是打着什么主意呢。
因此他就根本没搭理那人,直接把人无视了,反正又不是他的谁,用不着他刻意迁就。
不过等人走后,他琢磨着始终觉得这人疑似心思不纯,小本本上给她记了一笔。
“那人不是个好的,相比起她,我相信的当然是我对象,她敢诋毁我的人,就别怪我不给她好脸。”卫斯年昂首挺胸地说道,声明不是自己没风度,而是对方不值得。
钱宝红眯着眼盯着他看上片刻,看得男人都不好意思端着一张肃穆的脸撇过眼去了,方才扑哧一笑,问他,“你就这么信我?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说不定我和副团长……”
提到那个烂人,她有点恶心地说不出来,连假设一下想想都要打寒颤。
“那不可能!”卫斯年突地一声反驳,语气果断又肯定。
钱宝红见他一副绝对相信她的了然模样,心下一动不由意识到一个问题。
关于马建军夜闯女舍的那件事,怕是卫斯年一直清楚前因后果的吧,所以不管周青梅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暗示挑拨,他因为知道真相,所以始终站在她这一方。
至于卫斯年是如何知道的……
“副团长那晚被我们打了一顿后就没再来过,是不是你帮的忙?”钱宝红试探问道。
就在刚才,从卫斯年的态度和表现,让她不禁联想到什么,趁着当事人就在眼前,索性就直接问了。
卫斯年的凤眼闪了下,垂着眉眼想摇头,但是在钱宝红认真的盯视下最终只好颔首承认。
他还记得从战友那里取的经:谈对象要忠诚可靠,谈对象不能隐瞒欺骗,谈对象不许沾花惹草……不然对象就跑了。
钱宝红同志很好,他不想换别人,也不想她换别人。
所以,卫斯年在宝红同志的追问下,将自己是如何参与收拾马建军的来龙去脉仔细交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钱宝红静静听着,听他诉说中夹杂着不可忽视的对她的关心,面上不显,心里却多有触动。
她没想到他会在暗中帮她做了那么多。
马建军在文工团消失,她们都以为是那封举报信起作用了,原来追根究底是卫斯年起的作用。
若不是他出手,估计等马建军养好伤回来,她们宿舍的人会遭到什么样的报复也未可知,毕竟小人难防。
现在不用她多操心,卫斯年就默默帮她收拾了对方。
若不是因为周青梅的关系她问起,他是不是就打算一直瞒着,悄悄护着她,不求回报。
“你真是个大好人。”钱宝红怀着淡淡的感动叹道,给他发张大大的好人卡。
卫斯年抬眼凝视她,强调说,“我不是好人,我是你对象。”以后还是你男人!
钱宝红暂时体会不到他这句话里深层含义,只是因为自己的好人卡没送出去被噎了一下,而有点哭笑不得。
事情解释清楚,误会也解除了。
钱宝红不无想到,当时周青梅若是有意为之,估计连她也没想到,那件事的个中因由早就被卫斯年知道的一清二楚了,说不得比她还要了解事情经过。
如果真是如此,那她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