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杨平新丧子,特许其休养外,怀仁堂的一位正当家,两位副当家,以及各院各厅的掌事们全都被派下去,带人分头彻查。
为防类似的事情再度出现,大火后进出库的每一批药材都进行了严格的盘点和清查。从药材进入西药库,到保管、装车、出库、再到沿途运送,卸车,分发、煎药,派药,全都落实到人,逐个记录。
管事和经手的一干人一个不放过,一层层审问下去。
如此严格的审查,不到半个时辰便出结果了。
问题出在王子翁身上。
方显是出了名的治军严格。军中还不同于地方,尤其是在建康这种权贵多如狗,民众又天生带着一种骄傲与优越的京畿皇城,多的是不服管教的兵痞刺儿头,再要么就是背景强横的世家纨绔,天不怕地不怕,个顶个地嚣张。
想治军,就得军规严明,军规要严,自然少不了重刑。
别处军中的大杖大头围一寸三分,虎骁营的法杖就有一寸五分。
当下王子翁被两个浑身健肉的兵士拖到厅中,往地上一按,一寸八分的大荆杖两杖重打下去,王子翁痛得哭爹喊娘,连声讨饶,要求招供。
苏鸿遇着人抬来书案,摊开卷纸,亲自濡墨录供状。
王子翁一个劲地哭诉自己事无心之失,不是故意的。哭得后来方显失去了耐心,令手下抡起荆杖又打,王子翁这才消停下去,将事情原原本本托出。
据王子翁说,滁州民变前一日,一个神秘黑衣人找到他,给了他五锭金子,并以他家人性命相胁,让他将一批褐鳞蕨混进第二日要出库的贯仲当中。
王子翁为保家人性命,不得已照黑衣人说的做了。是夜辗转反侧,备受良心折磨,痛苦纠结了一整夜之后,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偷偷往库房里泼了水,等药材装车出库时,以地面反潮污了药材为由,截住了那箱混了褐鳞蕨的贯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