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典可怔了怔,有些失神:“倘若抓不住呢?”
喃喃的,似乎同自己说:“如同指缝抓沙,越抓得紧,越去得快……还落一场空。”
常千佛看着她清丽脸庞上浮起的迷惘意,心头躁闷难当,转头看着院中纷纷落雨幕,沉默良久,说道:“我不是凭着一腔热血做事的冲动少年。我想得到,就想过得不到。就算只落一场空,”
他顿了顿,吐字极其干脆,如利锋断铁,落地铿锵。
“我也认!”
春风携雨上走廊,意微凉。
穆典可低头拨弄着罐子上的机关扣,将那片黑亮的精钢盖子开了又合,合了又开。
“咔”“咔”“咔”的声响在搀了铅一般静默的空气里极不合宜地响起,叫常千佛心里愈烦乱,竟是想发脾气。
穆典可忽然抬起头,道:“既然可以通过服药抑制尸花蛊的虫卵生长,那可不可以通过服食药物使得尸花蛊不能在人体内停留,比方说,有它厌恶的气味,致命的毒素什么的。”
常千佛转头看着穆典可,目光跟定了一般,随后又调过头去。
穆典可声音小了:“我说错了吗?”
常千佛道:“不,你说得很好。”
可是他不想听。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有心情想着尸花蛊的事。
穆典可见他面色不豫,便有些惴惴,把机关盖子合上。默默坐了一会,站起身,打算往房里去了。
忽然里脚步一顿,猛地转头往南面屋顶上看去。
此时雨已将歇,雨丝轻薄如纱帘,逐风飘荡在空中,烟烟袅袅,映着万里天蓝如碧,屋瓦铮亮,满目簇新。
就见得屋脊背后黑影一闪,一个头戴箬笠,身披蓑衣的身影探了头,大约腿腹有伤,行动姿势极不协调,连滚带爬地疾行一路,从屋顶翻落下来。
落地身手却是敏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