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枚铜钱在笸箩之中“叮铛”作响,贾物显头了不回,抱着女儿迈步离开。
那吹糖人的在后面嘻嘻直笑,叫道:“舍与我罢,舍与我罢。”
旁观围观者见了,皆说道:“这是个疯子。”
吹糖人的不羞不恼,脸上依然嘻嘻带笑,看着贾物显父女的背影,口占了四句诗:“而今娇养未可知,他年冰消自有期。正月十五灯会盛,正是父女两分时。”
贾物显不意这吹糖人的,看似痴痴呆呆,出言无状,口中却能说出这般话语来。
贾物显心中忽然有感,转过身去,欲寻那吹糖人的问个清楚。
却不料,待他转过身来,吹糖人的早已不见了踪影,不知去向。
贾物显站在当街,惊诧不已。
此时,正好东门庆自街尾走来。
他见到贾物显站在街上,抱着女儿,呆愣愣看向远处,似有心事,就说道:“贾兄,幸会,为何在此张望?”
贾物显回过神来,一看,是东门庆,笑道:“原来是东门兄,幸会。我方才听一个吹糖人的说了几句话,个中别有深意,正想问他,人却不见了。”
东门庆说道:“一个小贩,能说出何等有见识的话来?他或是从别人口中,听到了,就学着说出来,也未必就知其中之意。”
贾物显微微点头,说道:“倒也有此可能。东门兄,我已让内人晚间备宴,请你必备赏光。”
东门庆说道:“贾兄这样客气,我也只好却之不恭了。”
东门庆与贾物显一揖而别,手拿折扇,“唰”,展开来,慢慢摇着朝城外走去。
贾物显抱着女儿,回到家中暂歇。
待到晚间,天上一轮明月十分皎洁,可以称得上是月明星稀,清昼如水,果然是个好夜景。
在这个晚上,贾物显在家中略备小酌,等着东门庆来赴宴。
那东门庆受了贾物显邀请,到了晚间,和家中下人交待了一下,信步走出生药铺,顺着十字街,朝贾物显家中而来。
从十字街朝东走,走不远,在贾物显家隔壁,有个仁丹巷。
说起这个巷子来,那也是相当有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