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忙倒着回来,将背篓一抖,笑嘻嘻地回答:“十种,客官可是全要?今日可有好些大事,您算是赶上趟了。”
沈轻灵点了点头,照规矩,把钱抛进了脚夫的背篓里。等那十张拓片一拿,沈轻灵这才知道,原来脚夫嘴里的大事,指的是寿王选妃。
来了。
前世这时候,沈轻灵已经在沈府里被调教得规规矩矩,如一只装在金丝笼里的雀儿,等着被李彧迎娶。说是择纳贤淑,其实寿王妃之位在多方的默许,以及许嫣的斡旋下,早就已经确定了人选。
但这一次,许嫣没了筹码。
沈轻灵倒是很想知道,寿王妃之位最后会落到哪位小娘子头上,届时,只怕又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了。
任韶春凑过去瞧了眼,怪道:“怎么是寿王殿下先选妃?吴王不是还妃位孤悬吗?”
如今官家膝下的九位皇子中,只有太子李宸与被封为相王的三皇子李祺开府纳妃了,剩下几个里,当属年纪最大的二皇子,也就是被封为吴王的李桓尤为惹人关注。
那可是二十五岁都不曾娶亲的皇子!
要是放在寻常人家,父母的脚跟只怕都已经跺烂了。可惜李桓就是不肯成亲,别说成亲了,连宫里几次为他举办的赏梅宴,他都称病缺席,抵死不愿相看他人。
“世人都传吴王是情种,心里惦记着亡故的青梅,这才迟迟不愿成亲。”连邵从这样的人,都知道吴王的风闻。
他打着岔,从沈轻灵手里抽了几根拓片出来后,小声念道:“章华公主有孕……九皇子写下离赋……汴河疏通……”
除了寿王纳妃,其他的都是琐碎小事。
“我是不信的。”任韶春吐了吐舌头,压低声音说:“我可是听兰香苑的姐姐们说过,她们在汴京的姐妹见过吴王出入瓦肆勾栏,要的还都是千金一夜的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