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娘子……要说什么？”杨徒脸上满是畏惧，与他平日里装出来的形象尤为符合，“沈二娘子还请不要冲动，外头便是将军的一万人吗，您这要是冲动了，尸骨无存呐。”

沈轻灵笑了声，坦诚道：“杨副将大可不必在我面前假装怯懦，你是什么性格，我很清楚。”

杨徒满脸困惑，似乎是不懂沈轻灵在说什么。

“杨副将，眼下出雍关有难，我需要你帮我。”沈轻灵开门见山地说：“只有你与我一起瞒过秋攰，我们才能抢在契丹人攻陷出雍关之前……”

咔。

有些惊讶的杨徒将自己的指骨捏出了声响。

屋外的狄云听得心如擂鼓，尽管理智让他不要去听屋内的商谈，可他自然动弹不得，内心的关切让他必须听下去。

“我知道你是李彧的人，我也是，所以现在我需要你全力配合我。”

说着，沈轻灵坐直了些，眼底流露出担忧来。

“假使此事不成，那么出雍关便会被契丹人攻下，他们的铁蹄会直逼京师，如此一来，北境便是腹背受敌。”

如果说一开始杨徒还在装模作样，企图蒙混过关，那么现在他是真的有些摇摆不定了。

他作为寿王臣属，是一件相当隐秘的事，想来除了寿王爷之外，只有其最信赖之人才能得知。然而即便是这样，他也还是没有立刻表现出什么情绪来，仍旧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沈轻灵。

“杨副将，救国救民一事，尽在你的手上。”沈轻灵突然起身，朝着杨徒拱手行以大礼。

杨徒沉默了半晌，问：“契丹人凭什么能跨过王爷的兵线，直达内陆？北境防线离出雍关甚远，他们想要以出雍关做突破口，不亚于虎口拔牙。”

与聪明人说话，便是要陈情利害，疏离关键。

沈轻灵拿出方才准备好的手绘地图，摊开于杨徒面前，说：“北凉王府要是帮着契丹偷越李彧兵线呢？此地两山相夹，地势险要，李彧即便要守，也不会放过多的精力。故而北凉王只要想，那就有的是空子可以钻。”

她所指的地方，便是李彧陈兵的后方。

北凉王要是让契丹人乔装打扮，以其府兵的身份南下，那么到时候穿过峡谷，便能剑指出雍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