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大殿内,脚步声格外明显。
裴善缓缓转过身来,偏头望向来人,问道:“她是谁?眼下神使们都忙着,要是犯了七禁之罪的,不必让我开口,直接丢下去吧。”
声音清越朗朗,如环佩玎珰,说的却是要人性命的话。
守卫双膝跪在殿中,低声回答:“神使大人吩咐,说可能是官府的人,需要您亲自审问后,再做定夺。”
闻言,裴善挑眉端详起沈轻灵来。
沈轻灵被守卫扯得也跟着跪在了地上,形容狼狈,倒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她手上的绳索其实早就松了,却被她掩藏得极好。
“官府什么时候会派这种弱不禁风的小娘子出来?”裴善说是这么说,却还是挥手示意守卫退下,自己则缓步走到了沈轻灵面前,“官府派你来做什么?”
后一句问得是漫不经心,仿佛并不在意沈轻灵的回答是什么。
然而在没有等到沈轻灵的回答后,裴善却立刻一脚踩在沈轻灵的脸上,面目阴狠地俯身说道:“在这里,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但有怠慢敷衍或妄言,我便会让你生不如死?”
好似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裴善的靴子还狠狠地碾了几下。
“我不是朝廷的人。”沈轻灵勉强挤出一句话,目光灼灼地看着裴善,说:“但我一样是为了要你命来的。”
裴善兴味地睨着沈轻灵,一脚蹬在她下巴上,不屑道:“要我命的人,恐怕还没有出生。不过我倒是想听听,你有什么办法,能让你在这种境况下,要了我的命?”
沈轻灵的肚子咕咕叫了声。
这在安静的大殿内十分突兀,叫裴善哈哈大笑起来。
“听闻,贵教信奉朝阳。”沈轻灵淡然从容地问了句,“倘若朝阳不再,那贵教是否会出现动乱?内外交困时,舵主的性命只怕难保吧?”
朝阳不再?
裴善眼珠子转动一圈,眼底已然有了笑意。
他踢开沈轻灵,大步流星地走到一旁取自己的剑过来,以剑鞘抵在沈轻灵胸口,说:“无非是天狗食日,怎么,司天监是算到了天狗食日,所以让你这样的小娘子过来扰乱我教?我劝你说清楚天狗食日的具体时间,否则你可以带着这个秘密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