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时,沈轻灵才看清楚,女人一边的眼眶是空的。
“你是怎么进来的?”沈轻灵换了个轻松的姿势,问道。
尽管她们两个的声音并不大,但在这安静得连呼吸都能听到的地方,还是特别明显。所以两句话的功夫,守卫们就已经站到了沈轻灵和女人的牢房门口。
“吵什么?闭嘴。”守卫半点不客气,探手进牢房后,扬鞭甩在了女人的身上。
沈轻灵这边的守卫倒是想一样,可惜沈轻灵坐得远一些,守卫有些鞭长莫及。于是他便尤为恼怒地吼了声,说:“再吵,等下生祭第一个扔你下虿盆。”
生祭两个字落在沈轻灵耳中,便成了一个机会。
旁边的女人挨了一鞭子,倒没有痛呼,而是格外妖娆地扭动了几下,昂头冲着那守卫说:“死样,昨夜与奴家春宵一刻的时候,大人可没有这么凶悍呢。”
结果守卫脸色不改,冷声道:“上你是一回事,白日里也得给老子老实点,否则你也没好果子吃。”
只是撂下狠话之后,两个守卫到底还是走了,且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往这儿走,似乎是给那女人一个面子,不做计较。
“看,我就是这么进来的。”女人单手撑着身子,斜望沈轻灵一眼,笑着说:“老娘在外面时,可是春楼花魁,如今辗转几年,落了个色衰人残,便只能在这种狗屁地方等死了。”
沈轻灵敛眸听着,等到女人说完了,才问:“既然如此,想出去吗?”
想出去吗?
女人几乎是立刻就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身子重新跌回了湿草垛里,嘴里则说道:“进了水牢的,谁能出去?哦,也对,能出去的,都是被扔下虿盆的,死路一条。”
说完,她指了指自己空了的那个眼眶。
“为了不下去,我可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那些个豺狼在床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比地府恶鬼更甚。”
她的右手——
没有尾指。
花白的骨头就那么光秃秃地杵在手掌上,血肉在底部结痂,看着格外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