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是当朝相爷,沈曾。”沈轻灵将拜帖按在膝盖上,像是在说旁人的故事一般,将自己的过往娓娓道来,“他在中榜之前就娶了我母亲,却在我母亲诞下两个孩子后,于汴京重新娶妻生子。”
负心汉的故事大多一样,为名,为利,抛妻弃子。
沈轻灵苦笑着,别开目光,继续说道:“我现在只希望他能不要来寻我,不要管我,从此以后我与他再无瓜葛。”
但这明显不可能。
天地君亲师,作为亲父,沈曾有太多太多的正当理由将沈轻灵绑回汴京,甚至她在扬州经营的这些微末产业也可以说是属于父亲的。
“沈相爷他……”薛玉不太好开口。
毕竟那是沈轻灵的父亲,他这个外人若是说多了,叫原本能愈合的裂痕裂得更开了,岂不是罪过?
更何况,薛玉才跟沈轻灵剖白过心意。
“你想多了。”读懂薛玉潜台词的沈轻灵不免被逗笑,忍俊不禁地解释道:“你可别以为他眼巴巴地接我回去是存了什么好心思,也罢,不说父过,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回去,也不会原谅他就够了。”
等那个貌比潘安的矜贵的小郎君进屋时,薛玉已经避去了隔壁,而映秀已经换了新茶和点心过来。
“在下沈继云,乃是从县一支的嫡子,特奉叔父的命令,过来迎接二娘子回汴京。”
自称是沈继云的少年郎进来就冲着沈轻灵拱手作揖,礼数周全。
他眉眼间有几分肖像沈曾,令沈轻灵光是看着,就不太喜欢。
“不必了,我在扬州待着挺好的。”沈轻灵非常不客气地翘着腿回道。
沈继云也不恼,笑眯眯地又一拱手,说:“我长二娘子几岁,有些话,我就这么一说,二娘子可听可不听。”
也不等沈轻灵应声,他就直接往下说了。
“按理说,你才是嫡女,倘若你不回汴京,那么令尊便永远没有一个正当的身份。”
“当然,你可以说你不在意,但你忍心让令尊孤苦无依吗?百年之后,无人供奉,无人祭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