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英见状,将买来的物什堆在桌上,汇报道:“腊药和门画都买着了,昨夜平娘说索饼和五辛盘那些的自己家中做便好,所以也就没有买吃食回来,二娘子看看还漏了什么,过会儿我和阿从再出去一趟。”
到明日,街上应该就不剩几家店了。
本来家里年味不重的时候,沈轻灵还没有点时间匆匆的感觉,现如今她手一拨,看到布袋子里的年货时,不由地怔忡了一下。
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
平年没有感染风寒,邵英也没有死。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命中的劫难过去了,但在过去的某一个时间,他们的确跨过了生死。
“二娘子?”
看沈轻灵望着年货发呆,邵英又喊了她一声。
“不用了。”沈轻灵收回思绪,扭头对映秀道:“这几日该是要下雪了,到时候出入不方便,不如现在就去给伙计每人发一份压岁钱,让他们等下就回家休息吧,等过了年关再看什么时候上工。”
映秀连声应是,小碎步迈着往后院走去。
之后便是发钱、清点、清扫,以及给怀安阁外头贴年画。
满酒楼的人里里外外地忙活着,只有少年独自站在大堂中,神色越发地紧张局促了。他的目光追随着沈轻灵而动,像是想要从沈轻灵的脸上确认什么。
毓香回来时,日头刚过午。
她将衣裳和药放去少年面前,仔细嘱咐了药的用量和次数,又直接取了件外袍出来,不由分说地套在少年身上。
都是苦人家出来的,映秀和毓香对少年还是有着无限的同情。
少年得了东西却没走,一个劲冲毓香道谢。
那厢沈轻灵看年画贴好了,便和伙计们说了几句吉祥话,招呼映秀她们回家。从回身到出门,沈轻灵正眼都没有看向少年一次,仿佛没这个人似的。
眼看着所有人都打算离开了,少年急忙左一挎右一搂,卷着吃食衣裳和药,追出去喊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