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从早没了心思,抛下沈轻灵往怀安阁外头跑去,估计是想要在外面等李家娘子。
“到底是什么样的——”说着,沈轻灵的目光落在了大堂朝门那堵墙上,“这就是那位李家娘子的字?当真不错,有千军万马之潇洒意境。”
福叔连连点头,回答道:“当日在场的不少郎君都为之倾倒,老奴也看傻了。”
所谓的当日,指的是怀安阁开业那天,福叔经沈轻灵授意,故意大肆宣传的题字大赛。文人素来相轻,这城郊赏梅的文人又多,怀安阁整一出题字大赛,便等于是把喧嚣和热闹引到了怀安阁。
优胜者,将享有怀安阁畅行无阻之权,但有光临,绝不收钱。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最后击败那一众书生的,是个身穿红衣,头簪华冠的娇娘子。娇娘子不仅一出场就惊艳了所有人的目光,更是以一手遒劲有力的书法击碎了参与者的自尊。
纵然文无第一,也无人敢在这样的字前置喙半句。
“邵从这回怕是要空有相思了。”沈轻灵清楚,能写出这样的字的娘子,并不是寻常百姓家能养得出的,既然如此,那邵从的身份与人家就是隔着深堑。
“邵二郎未必不知。”福叔老道地说:“但少年怀春,总归是压不住的欢喜。”
楼上的雅间有不少是敞着门的,里面坐着的无不是穿着华贵的世家弟子。如今怀安阁成了文人争先恐后之处,这群世家弟子当然也要过来附庸附庸风雅。
“二娘子先坐着,老奴给您去叫菜。”福叔慈爱地看着沈轻灵落座,走出几步,又回头道:“您安排的笔墨纸砚这雅间也都备着,若是您愿意,也可以写一下,老奴到时候给你挂楼下去。”
在福叔心里,自家娘子的字当然是最好的,什么李家赵家的,当属下乘。
“福叔这是在挤兑我呢,有了李家娘子那字,我可不想露怯。”沈轻灵露出小女儿娇态,笑吟吟回嘴。
雅间的门一关,沈轻灵还没起身,就先听到隔壁那敞着门的一桌放声唱起了歌。几曲慷慨激昂的应战歌过后,又响起了啜泣声,似乎还有人在宽慰这落泪的人。
“怀仁兄,你也别气馁,听说官家要开恩科,咱们到时候也可以去闯一闯不是?”